四人等尋一兩個時辰,終於在日頭完全出來的時候盼到一人,此人是附近農夫,進山為了砍柴,如果幸運的話,還能碰到些野味,能讓他家改善一頓夥食,不過這種機會並不多,因為太大的獵物他不敢獵殺,而一些的兔子之類的動物,都不經常碰到,再加上它們本身靈活,更不好捕捉。
今日進山,走熟悉的上山道路,走到半山腰,見四人,四人被綁在一棵樹上,激動期盼的朝他喊叫。
農夫不明所以,好奇走近,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四人分別是昨晚差點變成閹狗的檔頭與三位番子,檔頭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活人,他連聲道:“大哥,大哥,你快救救我們吧。”
“別著急,別著急,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成這幅樣子呢?”農夫見開口話那人所著衣裳極其麵熟,但一瞬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檔頭歎了口氣,憤憤道:“老哥呀,我們這是被賊人所害了。”
農夫大驚,急忙道:“別急別急,你仔細。”
檔頭又連歎幾聲,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在他心裏就已經編好了。
“昨夜,我等兄弟四人一起喝酒,喝多久之後迷迷糊糊,不知為何就碰到了歹人,他身強力壯,我等四人因為喝酒緣故,終是不敵,他本意是搶走我們銀子,可搶走之後,擔心我們報官,便用刀挾持,蒙著我們眼睛帶我們來到這裏,將我們綁好之後,他便不見了蹤影,我等四人從淩晨一直喊叫救命到現在,可未曾碰到一人,老哥你聽,我這聲現在還有點沙啞呢。”檔頭完之後,大呼幾聲人心不古啊,一臉怨恨似乎真如同他口中所講一般。
質樸善良的農夫哪裏見過這等事,他聽完之後同情起了四位的遭遇,然後善心大作,便道:“好好,我這便為你們打開繩子。”
四人感激涕零,看著農夫就像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農夫活這麼久,還從未被如此熱情招待過呢,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了,兄弟,你也是京城人氏?哪裏住呢?”拆卸繩子的過程中,農夫與檔頭攀談道。
檔頭這時候知道自己不會被棄屍荒野,心裏是格外的欣喜,平日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的農夫,今日也有興趣與他多談兩句,再加上對方算是救了自己一條命,理所應該尊敬對待,他們西廠不講道理不假,但恩將仇報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沒錯大哥,我就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家就住在南巷那邊,有功夫串串門啊。”
“好好。”農夫嘴上應承,但心中忽然想到,南巷那裏離皇城已經很近了,那裏住的人一般不都是為皇家當差的人?
農夫留了個心思,他又問道:“兄弟,何處高幹呀,我土地裏忙活半輩子的人都能看出你談吐不凡,應該不是什麼普通人吧?”
檔頭這個時候已經鬆了綁,他站起身來活動身子,笑嗬嗬的對農夫道:“誒,老哥哪裏的話,都是養家糊口罷了,稱不上什麼好營生。”
“老弟我也就是一個西廠的檔頭罷了,普通的很呢。”
半蹲解綁的農夫一聽此話,差點沒癱倒,西廠錦衣衛的名頭,在他這種尋常百姓的家裏,可是如雷貫耳,從便有大人囑咐過自己,碰到這類人,一定要敬而遠之,千萬別去觸人家黴頭,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