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你莫要誣陷於我,這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滴……滴血,認親!”
鍾逸眉眼不動,正義凜然道:“甚好,此事重大,關乎朝廷和子顏麵,須知君子慎獨,不可欺暗室也,鍾某這就叫人東都各府官員、以及王公貴族、還有眾位百姓,請蘇大人當著諸位的麵,正式滴血認親,事若查明此子非你所出,鍾某必嚴懲此婦人,還蘇大人清名。”
完鍾逸剛朝門口邁腿,卻被驚惶失措的蘇恒攔下了。
本是一樁冤案,可一旦將其公之於眾,無論蘇恒是不是被冤枉,事情傳揚出去,流言四起,眾口鑠金,落到別人嘴裏會變成什麼味道,蘇恒不可能不知道,官場摸爬滾打這幾年,他太清楚傳言有著怎樣的威力了。
這是陰謀,卻是一個無法化解的陰謀!
“蘇大人還有何事?”鍾逸冷冷看著身後拽他衣袖的胖老頭,蘇恒經過這個驚嚇,再加上阻攔鍾逸激烈的舉措,此刻已經滿頭大汗,鍾逸離的近,就連汗水,都是一股油膩味道,不知要吞掉多少民脂民膏才能養成這幅樣子。
”鍾大人你別急,請先坐下,我向大人賠個不是。“蘇恒老臉露出殷勤燦爛的笑容,鍾逸猜測,他這一輩子都沒對他爹如此笑過。
“我看還是別了,錦衣衛此等卑劣武夫,哪裏能與您這種文官大人結交呢,這不是低了你的品行?”鍾逸可是很記仇的,方才他過什麼,鍾逸全要掰扯一番才是。
蘇恒惶恐道:“哪能啊,那是我剛才老眼昏花滿嘴胡言,被豬油蒙住了心,現在我清醒了,鍾大人這種青年才俊,隻怕是我高攀不起。”
完“啪啪”給了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
鍾逸肉眼可見,蘇恒臉上橫肉亂顫,這兩巴掌的力度,看來是不呀。
“我鍾逸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行,我暫且聽蘇大人的,坐下一敘,隻不過聊的內容不夠吸引人,我可是會立馬就走的。”鍾逸閑庭信步走到主位邊上,穩穩當當落了下去。
蘇恒一看這個,更是欣喜:“對對,應當如此,鍾大人來了我這裏,絕不可見外,一定要跟自己府宅一樣,隨意灑脫,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坐哪坐哪。”
肥胖老兒確實會做人,這等態度,鍾逸都差點沒忍住要原諒於他,不過有些事,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驚嚇就夠了。
鍾逸自認為是個厚道人,當然不會做出趕盡殺絕的事,這並不符合他的利益。
像蘇恒這樣的人,如果真把他逼上絕路,結局必然是兩敗俱傷,鍾逸犯不著把自己搭上,再者來,蘇恒身後文官的力量,決不可覷,現在最好的方式便是雙方握手言和,不過握手言和之前,鍾逸一定要給他一個永生難以遺忘的教訓。
“蘇恒,我聽先前你是靈石的縣令?”
“沒錯沒錯,鍾逸大人真實神通廣大,無所不知。”蘇恒舔狗上身,一刻不舔,那是渾身難受。
“嗯,在位期間,我可多次聽聞蘇青的稱號,看來蘇大人一定是禦下有方,愛民如子了?”
這番話讓蘇恒惶恐起來,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尿性,青二字半點與自己不搭邊,如果民裏盡是美貌女子,這愛民如子倒也得通。
可他在靈石那些年的惡行,簡直令人發指,靈石百姓最愉悅的時刻,便是蘇恒離開,如同新皇登基大赦下那般,所以鍾逸的這些話,難免埋有伏筆。
蘇恒思來想去,道:“謬讚罷了。”
“既是有這等傳聞,那必無風不起浪,所以蘇大人對待百姓,一定是非常盡心盡力的,哪怕自己吃不上穿不暖,都不能苦了百姓,對不對?”
蘇恒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後硬著頭皮道:“對對,百姓在我心裏大過一切。”
“這樣便好。”鍾逸終於笑了起來,不過笑中,總讓蘇恒心髒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