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很安靜,溫源心地站在身後,院中幾名校尉仍舊喘著粗氣練俯臥撐,鍾逸和寧嘉賜相對無言,二人各有所思,寧嘉賜神情複雜,迷茫,憤怒,悲哀,不一而足。
鍾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殿下,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察。臣跟殿下這些是想告訴殿下,欲強我大寧,必先強我大寧之兵,否則便如空中樓閣,看似華麗,實則一觸即傾。”
寧嘉賜終於抬起頭,直直地盯著鍾逸,這是一種真正的正視。
“鍾逸,你的話我都記住了,但我一直不能相信,大寧在父皇的治理下已是國富民強,我們的衛所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鍾逸微微一笑:“殿下還年輕,您有一生的時間去證實臣的每一句話。”
寧嘉賜神情怔忪,沒答話。
著不能相信,可鍾逸知道,他的話已在寧嘉賜的心裏埋下了一顆懵懂的種子......
孩童的悲痛消逝的總是很快,片刻之後,寧嘉賜已經從鍾逸剛才的真實故事中走了出來,他望著鍾逸,嘴角帶著些許笑容。
這種笑容看在鍾逸眼裏總覺得背後一涼,恐有不好的事發生......
“殿下,你有什麼話就,你這麼笑起來,臣惶恐啊。”鍾逸沒忍住,先開了口。
寧嘉賜對鍾逸的話表示了極大的不信任,他道:“鍾逸你還有怕的時候?當初對我舅舅下手,可是不輕。”
舅舅?
鍾逸忽然頓悟了,他是東宮太子,當今皇後是他的母親,那秦元化就是他的親舅舅,俗話舅舅疼外甥,外甥像舅舅,鍾逸這倒好,與寧嘉賜不認識的時候已經將他得罪上了,再加上前兩日贏他的銀子,日後他若登基,這君臣關係還如何相處呢!
寧嘉賜看出鍾逸似乎真有些驚慌,便寬慰道:“你別多心,我與我那舅舅向來合不來,雖然興趣倒是相投,可他做人實在不怎麼樣。”
鍾逸一聽這個,讚道:“殿下深明大義!”
“你也別急著給我扣高帽子,到底他也是我的舅舅,這層關係可是脫不開的。”寧嘉賜的目光狡黠,不懷好意的看著鍾逸。
“......”
人鬼大,鍾逸心中感慨,皇家子弟果然不同,從便知道坑人,也不清楚誰教的臭毛病,簡直不能太惡劣!
“殿下直管臣需要做什麼就夠了。”
寧嘉賜頷首微笑,看向鍾逸的眼神中寫著聰明人三個字。
“昨日是我牌品不好,今日再與你賭一場,我要讓你輸個精光!”
鍾逸怕什麼來什麼,他望著溫源的目光幽怨十足,可溫源早不知看向了何處,死活不與鍾逸對視。
”殿下,溫公公可是過今日喚臣來不賭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更何況您是東宮太子,更應該信守承諾。“鍾逸委屈道。
“沒錯,確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溫源可不是君子,這話是他的,我可沒。”
“......”
鍾逸算是認栽了,他明白今日要是不陪寧嘉賜玩,秦元化的事便過不去了,所以鍾逸也不再推脫。
隻不過日後再聽信寧嘉賜身邊的太監鬼話,他就主動捐助京師五百兩銀子,以正大善人名號!
“陪殿下打牌倒不是不行,隻不過殿下可不能輸急眼。”鍾逸提前將話在了明處。
寧嘉賜爽快的很:“成!”
“那今日玩......”
“鬥地主!”寧嘉賜自從知道鬥地主的玩法,已修煉數月,他不信憑他的打牌技巧,會贏不了鍾逸!至於昨日,隻不過是他的手氣不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