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與陳達斌對麵而坐,兩人默而不語,心裏都藏著事情,梁君的事縈繞在腦中久久不能散去,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柄利劍,不知何時會插到自己頭頂。
陳達斌飲一口茶水,發現茶水已經泛涼了,不禁皺起了眉頭。
果然,冬日就是如此,不論屋內屋外,溫度很快便會降下來,就如同人心一樣,此時此刻他們二人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大人,屬下唯恐夜長夢多,吳俊明朝中的實力咱們不是不清楚,依他們的人脈,如果運營一番的話不準會讓事情有所轉機,這對咱們來是十分不利的。”鍾逸的擔憂不無道理,用一個不恰當的必須,吳俊明在他們眼中好像有一個不死之身,除非將他毀的沫兒都不剩一點,否則隻要給他喘息的機會,就一定能恢複如初,當然,吳俊明確實值得如此重視,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能夠讓他依仗。
“事到如今,也隻能聽由命,作為人臣,哪能幹預聖上決定呢,隻有靜靜等待結果最為妥當,若惹得聖上反感,豈不得不償失?”陳達斌也有自己的顧慮,這種事兒急不得,既然已經捅到皇上哪裏去,就不可能憑自己的想法發展,哪怕關乎對你來有性命之憂,你都不能催促,得侯著,有事沒事還得勸皇上別太勞累,自己的事不急。
陳達斌為臣這麼多年,官場的潛規則,以及如何與皇上相處,是門兒清,別看有些人不屑於人際關係的交際,可這事兒他還就是一門技術,你幹不來就幹不來。
物競擇,適者生存,作為摸爬滾打的老油子,陳達斌顯然能找到更好的做法。
“梁君此時還在宮裏?”鍾逸有些惦記梁君的安危。
“對,不過在閣內還是大牢,就不清楚了。”宮內還有戶部的人在,隻要一有什麼消息,他們便傳給陳達斌,可到現在陳達斌什麼都沒收到,不知是事情沒什麼進展還是有什麼不願讓陳達斌知曉的事。
戶部現在可以是錦衣衛牢靠的盟友,如若沒有他們,錦衣衛在朝廷中便會是孤立無援的存在,基於這種情況,哪怕陳達斌知道戶部在瞞著自己什麼,也不能翻臉,不過依劉化龍的性格,戶部多半不會做這種低下卑鄙的事,當然,如果這種事真要發生的話,劉化龍也會提前告知自己的,除非戶部所有人都在隱瞞於他,對於劉化龍高尚的品格,陳達斌是毋庸置疑的。
“鍾逸,詔獄裏的這些人還在關押著,但一直這麼關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但這些人雖然在錦衣衛中放過奸細,可罪不至死,或者一下子處死這麼多的人是要犯眾怒的,你他們該怎麼處理?”
陳達斌不僅沒給鍾逸帶來什麼好消息,甚至還給了他一個難題。
鍾逸思考片刻,回複道陳達斌:“魚蝦關押一段時間,再打上幾板子以視懲罰,之後就能放他們離開了,而掌握錦衣衛真正機密或在錦衣衛裏擔任較高職位的人隻有兩個處理方法,一為殺,二則是一輩子關在詔獄裏。”
陳達斌點點頭,對於魚蝦的做法他還是很滿意的,不過能夠接觸到錦衣衛秘密的人,陳達斌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