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梁君從一開始的昏迷毫無反應到現在能有其餘跡象,是很大的跨越了,對自己不必如何苛刻。”蘇郎中猶豫再三還是找到鍾逸對他出這番話,這並不是攀附權勢刻意討好鍾逸,而是同樣作為醫者的感同身受,再他行醫當中,也有不盡人意之時,那種自責與痛苦,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正是他清楚鍾逸現在心裏有多麼痛苦,才想要寬慰鍾逸。
鍾逸癱坐在木椅上,一雙靈動的眸子在此刻卻呆滯無比,蘇郎中的話他不是不明白,但蘇郎中並不清楚梁君的處境。
因為這是鍾逸的最終手段,除此之外他別無後手,而無外界刺激的梁君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再有任何蘇醒機會,所以鍾逸才會心如死灰。
“你知道梁君現如今還這樣意味著什麼嗎?”鍾逸聲音沙啞的問道。
蘇郎中不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將會以這樣的狀態持續到死亡。”鍾逸絕望道。
“怎麼會?這份變化不是正在朝好的方向轉變?為什麼會這樣?”鍾逸的話讓蘇郎中心中驚訝無比。
鍾逸搖搖頭:“他的病症與你之前見過的完全不同,不能以尋常的思維來理解。”
蘇郎中嘴唇微張,可重重歎了口氣,什麼話都不出來。
鍾逸所言不假,這種病情蘇郎中不知沒有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而鍾逸作為唯一經曆過的人,他當然更為清楚,比所有人更有發言權,既然他都這麼了,那定是不假。
“人間之大,總能找到另外的解救之法。”蘇郎中隻能這樣安慰著鍾逸,也安慰道自己。
“或許吧。”對這種法,鍾逸顯然並不相信。
蘇郎中看著鍾逸落寞的神情忍不住道:“你不能就這樣沉淪,若是連你都放棄梁君,那他就真完了。“
鍾逸微微側目,他的眼神**現一些改變,但片刻又變為呆滯:“可我......無能為力啊。“
“但並沒有到絕路的地步,對不對?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病人,直至他的死去,這是行醫者的堅守的準則,雖然你不是大夫,可對待生命絕不能撒手不官,哪怕明知道不會起什麼效果,也一定要嚐試,陪他走完生命最後一程也是好的。”蘇郎中盯著鍾逸的目光如何暗夜中的流星,這絲微弱卻有絢爛的光讓他的世界充斥著光明與希望的味道,身為醫者的責任讓鍾逸動容,也讓他感觸頗深。
他不是郎中,可理所應當對待生命以同樣的態度,鍾逸本著生命最為尊貴的準備一路走到現在,可為何要在親近的朋友上一再退卻呢?
難道就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鍾逸現在想想,並不是這樣的,從一開始,他的方式方法就是由自己胡亂推測而出的,所以他本就沒什麼正確的途徑,那現在何談無可奈何呢?
隻要是自認為可以對梁君病情產生效果的辦法都可以使用,鍾逸似乎從誤區之中走了出來......
“我懂了,梁君的事我決然不會給你留下遺憾。”鍾逸不再喪氣,整個人煥然一新。
蘇郎中的話起了效果,他自然也很欣慰:“想明白就好,人最怕的就是陷入死胡同,越往裏鑽越鑽出不來,到頭來錯過一些的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