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個姑娘竟然如此嗜睡,等到正午的時候才醒來,我終於找到機會能起身,但因為這一上午雙腿不能動彈已麻木沒有知覺,在起身的時候又摔倒在了床上,她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毒發的後遺症,將她臉嚇的慘白,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將真相告知後又讓她羞紅了臉頰。”
梁君道這裏的時候嘴角止不住的笑容,好似那一幕幕就在昨就在眼前,但回過神來,他的笑容戛然而止,這些畫麵隻能是回念,有些事已經永遠回不去了,人世間最難過的是不就是人永隔嗎?哪怕隻是一人的心甘情願也好過永遠見不到,情到深處,能看到對方就已經很滿足了。
“從那日之後,日子一切歸於平淡,衙門查來查去也沒查到我這裏來,但現在一想,並非是他們愚笨,隻不過上麵阻止繼續搜查,畢竟梁府日日救濟賑粥,這無情無盡的錢財又豈能不讓人遐想連篇。”
鍾逸問起:“那阻止他們的人會是誰呢?難不成你在朝廷中也有靠山?”
梁君搖搖頭,意味深長道:“整潭渾水亦有純潔之處,朝廷是個大染坊不假,將所有白布染成了五顏六色難以恢複,但從一而終的白布,自然也有存在,良心總有人會有的。”
梁君這番話讓鍾逸明白過來,的確,朝廷內就算貪官橫行,但清官也是有的,他們一心為民,清平艱苦,不為享樂隻為心中良知,這些人值得欽佩,也值得這一聲青大老爺。
“不知為何,她與我的距離越來越近,某日她在房中褪去男兒衣,著女裝時被人撞破,這時候所有人才知道她是位姑娘,那日起她便再不著男衣。因為她自幼同父親學過淺顯醫術,所以眾人遇到病時總要去找她,而她也熱心善良,從來沒有一次拒絕別人的請求,在所有人心中都有不錯的印象,誰人見她,都親切的喚一聲思君姑娘。”
“來也湊巧,正是那時,我身旁親近丫鬟家**事離了府,她便負責起我一切生活起居,我與她話雖的不多,可每次交談,都令人心中愉悅,甚至一兩日都能有一個好心情,我已有及冠,當然明白男女之間情感,雖不,但我與她心中明了,就差那一層窗戶紙難以捅破,原本我們能有一個滿懷期待的美好未來,但一切的變化,還要從那起......”
“朝堂上的博弈終是有了勝負,衙門對於盜竊一案重新展開搜查,搜查之嚴難以想象,他們頭一個的目標便是我,我自稱祖上家業,又有賬本記錄,暫且欺瞞下來,但我心裏明白的很,這偷來的銀子總有花光時候,負擔如此龐大人群的生活,花銷遠比想象的要快,那時候,我已經預料得到我的未來,衙門的視線一定會再一次降臨到我的身上,我最終無非死路一條,但我已經收不了手了,雖然憑借我一人的力量隻能讓他們多活幾日罷了,可就算如此,心中的信念卻十分堅定,隻要我一日不被抓,他們便一日有飯吃。”
“基於對未來的絕望,我刻意疏遠了與她的距離,她值得更好的期待,而不是我這樣從出生便在陰暗處的人,甚至不知某一日醒來便會身首異處,我無法給予她想要的生活,這種提醒吊膽的日子我一個人過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