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思君,撫摸過她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好像一切就在昨日,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她的一切都還在,什麼都不曾發生,但那冰冷的觸感讓我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從亂葬崗離開,我尋了處地方將思君下葬,那裏很美,入春之後,滿是翠綠,遍地花開,招引來蝴蝶與蜜蜂,生機盎然,思君一定會喜歡的。”
“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我知道相比思君對我的付出遠遠不夠,我對她的虧欠,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完,我多想陪她在這裏一同住下,讓冰冷的土壤裏增添一些溫暖,但我不能這麼做,我還有事沒有做完。”
梁君的眼神中閃過一摸瘋狂,鍾逸知道,接下來會充滿血腥。
“我從那位衙役嘴中得到了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名姓,當他完最後一個名字之後,我一刀結果了他,鮮血濺在我的臉上,我沒有絲毫負罪感,相反,卻能感受到淡淡滿足,可現在想想,我真愚蠢,讓他那麼容易死去,簡直太便宜他了,為何不折磨他呢?從腳下開始,割掉他身上每一寸肉,再撒上鹽,聽著他慘痛無比的聲音,這會是多麼美妙的音樂。”
鍾逸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梁君的話語讓他有些許不適,可他並沒有覺得梁君有錯,若將他換做梁君,他的做法或許比梁君更為殘忍,雖禍不及家人,但在某一瞬間,鍾逸腦子中閃過血濺滿門的念頭,甚至連家中的一條狗都不放過。
“之後的日子裏,我白日睡覺養足精神,一到深夜,便化身為索命的厲鬼,我要讓那件事裏的所有人嚐到絕望恐懼的滋味,讓他們每個人都付出相應的代價。”
“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那七個人臨死前的模樣,死前的苦苦哀求,發誓不再作惡,以及無比虔誠的懺悔,可一切都晚了,我給他們機會,誰又給思君一個機會,她本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現在卻躺在土壤裏不發一言,或許他們並非大奸大惡之徒,隻是一時之間惡意的釋放,可沒差別了,隻要參與過的人,我絕不可能讓他活著,留他們一條生路,這是對思君的褻瀆!”
“連著死了七人,而且還都是衙役,京都內掀起了軒然大波,城門戒嚴,挨家挨戶的盤查,但我的身份已經是位死人,沒有會注意到我。”
“做完這些之後,我的人生沒有存在的意義,我想下去陪陪思君,我一共尋過三次死,頭一次想要上吊,但繩子不結實摔了下來,第二次用刀插入自己胸膛,我看著噴湧而出的鮮血感受到生命的不斷流逝,在我還有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笑了,笑的十分安詳,可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躺在床上,屋內充斥著藥材的味道,一位白胡子老人看我醒來,慶幸的對我道,你真命大,幸好錯開了要害,否則王老子都救不下來。”
“後來我才得知,他是位郎中,去采藥的途中見到我,後又將我帶回他的醫館,對我進行治療,鍾逸,你人生就是如此荒唐,在你想要活下去的時候沒有任何助力,可偏偏尋死的時候遇到郎中,從他嘴裏得知,我與旁人不同,要害的位置正好相反,你們在左,我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