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用審視的目光望著鍾逸,開口問道:“你昨夜哪裏去了?”
鍾逸嗬嗬賠笑道:“錦衣衛公務繁忙,我很晚才回來。”
“我為什麼沒有看見?”梁君的口氣活脫脫一個怨婦。
鍾逸聽他這麼一,心裏詫異十足,問道:“梁大哥你不會一整夜都沒有回屋吧?”
“那倒不是,不過我昨日在府內找到一壇好酒,未開封便已聞到一陣香氣,聽你府裏的下人這壇酒已有十年之久,我在府前等你半不見人影,本想與你品嚐一番的,哎......”梁君剛歎口氣,便立馬又道:”不過也有機會,今夜我等你。
鍾逸心裏一顫,他哭喪著臉:“梁大哥你快饒了我吧,你不知道我這幾打嗝都是一股酒氣,人哪能禁得住這麼喝啊。”
梁君臉色一正,教訓道:“大丈夫男子漢連點酒都喝不了豈能做成什麼大事!”
“喝酒誤事,多少大事都是因為酒失敗告終,梁大哥我不是不陪你喝酒,隻是咱們得有個度,這麼喝遲早要死人的!”鍾逸談起酒來,胃裏泛起一陣酸水,幾欲作嘔。
梁君擺擺手:“行行,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主兒,既然近日內酒喝的確實不少,那我給你兩日歇息,等到後,你我痛快暢飲不醉不歸!”
“這......”鍾逸苦得很,什麼時候喝酒成了他恐懼的事了,不過梁君都已經讓步,若他再有辭,婆婆媽媽又不像男人了。
隻能道:“好,不過現在我得走了,錦衣衛這兩忙得很,梁大哥你也別一直憋在府裏,多上街看一看,京城街頭還是很繁華的,有趣的玩意兒不少。”
“知道了,去吧去吧。”得到鍾逸肯定的答複,梁君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留鍾逸一人佇立府前仰長歎。
現在鍾逸算是明白了,不論什麼人都不能單單隻看表麵,哪怕從一開始接觸梁君一直到前些日子,他都沒有發現梁君是一個酒鬼,如今他算是體會到無酒不歡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在梁君身上,鍾逸能夠想象到他先前的朋友到底有多麼艱難。
他現在這也算是權宜之計了,能拖一日算一日吧,整日酒缸裏泡著的屬實不算生活,或者鍾逸在喝酒這個等級上遠遠不及梁君。
屋漏偏逢連夜雨,等鍾逸到達千戶所的時候才發現有更大的麻煩等著自己。
人生就是這樣,等你跨過一個坎的時候,迎接你的不是美好的明日,往往是更大更甚的坎......
“鍾千戶,咱家也就是傳達殿下的意思,去不去由你。”他被溫源堵在了千戶所外,甚至連千戶所都沒有進去的時候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太子殿下今日宮內設了一賭局,特令溫公公邀請鍾逸前往。
聽溫源的話,鍾逸眼前一亮:“去不去都行?”
“殿下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若鍾千戶你確實公務繁忙,殿下當然不會怪罪。”溫源一張蒼老的臉上呈現出病態般的白,下巴以及嘴唇上方幹幹緊緊,沒有半根胡須,他笑吟吟的樣子讓鍾逸有些摸不透。
寧嘉賜這位東宮太子的尿性鍾逸再清楚不過了,溫源剛才的形容完全是寧嘉賜的反義詞,但為什麼今日一反常態呢?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