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賞光,鍾逸,你呢?”康寧皇帝直勾勾盯著半醉的鍾逸,鍾逸被這道威嚴的目光看得心裏有點發毛,若是他不同意,他怕這官場生涯也就到頭了,不準還會因為這件事承受怎樣的罪行,畢竟不戰而退可是兵家大忌,對於大寧這個遠超乎別國強大的大國來,更不允許手下怯懦,鍾逸若是逃避,定會丟了大寧顏麵,不知外界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呢。
正是因此,鍾逸隻能同意,而且他還要佯裝欣喜的同意:“能與穆老先生切磋一二,鍾逸榮幸之至,焉有拒絕之理?”
聽了鍾逸這個答複,康寧皇帝緩緩點頭,雙目中眼神很是滿意,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借此機會,向穆先生多學一些,穆先生何許人也,朕稱之師者,無論輸贏,對你來都是一種曆練,鍾逸,不必憂慮。”康寧皇帝不是不明事理,相反,他十分體諒下屬的處境,鍾逸一介官,連上早朝的資格都沒有,現如今卻要代表大寧出戰,這對他來是山大的壓力,所以康寧皇帝並不強求,能贏自然是好,若是輸,也無所謂,他這番話不僅為鍾逸消除了後顧之憂,也足夠堵得住底下悠悠之口。
“臣謹遵陛下教誨。”鍾逸稍稍放下心來,看得出康寧皇帝對他很是不錯,否則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來寬慰自己,當然,其中不乏激勵自己的緣故,但就算如此,也讓他好受許多。
“不知鍾公子是要鬥詩還是接詩?”穆銳藻與鍾逸的位置正好對應,二人遙望彼此,穆銳藻迎著鍾逸的目光問道。
鍾逸疑惑道:“鬥詩子明白,可接詩到底是何?”
穆銳藻淡淡一笑,沒有絲毫厭煩情緒,詳細解釋道:“接詩便是由我出上兩句,鍾公子來對下兩句,由在場眾人評斷,從其平仄韻律、辭藻華麗、意境深遠三個方麵評出好壞。”
鍾逸心中“咯噔”一聲,若真是如此,那他就徹底完了,在詩詞這一方麵,他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背詩機器,他哪裏又能做得了詩呢?這樣一來,勢必露餡,鍾逸裝作平淡的樣子,回應道:“接詩豈有對詩有趣,子覺得,還是各自作詩幾首,讓諸位文采評價較好。”
話音剛落,鍾逸心一沉,頓時生出一陣後悔,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樣一來,不就讓對方看出自己拙於何物嘛,若是專門用此比鬥,他必輸無疑。
果不其然,穆銳藻睿智的眼神已經暴露出所有,從鍾逸的這句話中他能分辨出很多訊息,不過他乃當世文人楷模,斷不能在其短處痛擊對手,而且此人還是及冠後輩,若是如此,定會被人詬病勝之不武,不過穆銳藻也不是狂妄自大的人。
從鍾逸所作詩詞看,穆銳藻歎為觀止,驚為人,饒是他譯了一輩子詩詞,作了一輩子歌賦,都遠遠不能及也,要是在鍾逸擅長的領域比拚,穆銳藻難免有些乏力啊。
“方才鍾公子與杜使臣鬥詩,已將公子著作詩詞的能力展露無遺,若是以同種方式再比,未免令在座眾人心生枯燥,所以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鍾公子聽否。”穆銳藻心生一計,要是如此,他必勝!
對方既是老前輩,也是大寧客人,所以無論從文壇地位還是今夜身份來看,鍾逸都是怠慢不得的,他言語恭敬道:“老先生請講。”
“在北慶國內,文之較量一直采用一種方式,此法規矩簡易,即為三局兩勝者勝出,而這三局要比試的東西也皆是常物。一為鬥詩,二為接詩,三為對子,鍾公子意下如何?”
鍾逸還沒顧上什麼,身旁的李格已經偷偷拽他衣袖,鍾逸詫異一瞥,隻見李格輕輕搖頭,意思也很明了,便是讓鍾逸拒絕這種比法。
不僅是他,就連位子上許多人都竊竊私語起來,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可憐,而對穆銳藻的目光更為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鍾逸總覺得,摻雜著一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