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如噗嗤一笑,如蓮花一般燦爛,這番話從鍾逸嘴裏出,帶給她很大的反差,到底鍾逸也是朝廷高官,應當有自己的威嚴,可在自己麵前,他卻像孩童一般,毫無顧忌,將顏麵視若無物。
官員她見的多了,由於神醫的身份,林菀如不止一次與所謂的父母官接觸,可這麼人莫不是借著把脈的機會揩油,就是用其職務壓製,至於言語,哪會像鍾逸這般客氣詼諧,似乎他們二人是相識許久的朋友一樣。
鍾逸存心想要逗笑林菀如,以此來避免林菀如的生氣,不出鍾逸所料,林菀如的的確確笑了,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柔和許多,可實際原因並非鍾逸自認為的幽默,而是他對萬物的平等態度以及身居高位卻沒有那份自以為是的傲然。
林菀如如蔥玉指又重新落在鍾逸的胳膊上,這次把脈鍾逸沒有打擾她,畢竟鍾逸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海津城的狀況不等人,設置的善棚每日都有官員貪汙,一批批的貧窮百姓又被推回白蓮教的陣營,這場爭奪民心的拉鋸戰再次展開。
等林菀如林神醫收回指頭後,鍾逸開口問道:“林神醫,我的身體如何?”
林菀如秀眉一皺,答非所問:“別叫我林神醫,難聽。”
鍾逸臉上浮上笑容,心道:這位女子的脾氣真的很怪,不過好歹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就算不合理的要求都要接受,更不必這麼容易達成的了。
“林姑娘,這個稱呼姑娘是否還喜歡?”
“隨你。”林菀如朱唇輕啟,每次僅吐出為數不多的字,像是一字千金,每多一個都是浪費一般。
鍾逸淡淡一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隨便的意思就是她很樂意聽到林姑娘這三個字。
“林姑娘,多少時日我便可以恢複如初,給我個準信兒。”鍾逸再次問道。
“多則二十日,少則半個月。”林菀如十分篤定,這就是對於自己醫術的自信,不過她也應當有這份自信,畢竟海津城多少疑難雜症是經過她手才治好的。
半個月啊......鍾逸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畢竟多耽擱一刻便有可能遺誤戰機,海津城內的狀況不允許他這麼休息,於是他笑著問道:“林姑娘,我知道你醫術高明,是華佗扁鵲再世,你看有沒有法子能讓我恢複的更快一些呢?”
林菀如搖頭道:“沒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還向鍾逸解釋:“欲速則不達,身體與別物不同,更要火慢燉,任由其自我恢複,若有藥物加持,必有後遺之症。”
難得從林菀如嘴中聽到這麼多的話,鍾逸全都記在了心裏,不再糾結時間的快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等他人到中年各種年輕遺留下的病症一齊發作,鍾逸可就生不如死了。人嘛,還是對自己好一點,連自己都不在乎自己,還有誰會惦記呢?
“嗯,全聽姑娘安排。”鍾逸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林姑娘是否還會再來?下次來會是何時呢?”鍾逸並沒有借著治病機會與其產生情緣的想法,他心中所想與陳達斌相同,一個好的大夫是行軍打仗的必備,若得到林菀如這樣的神醫,錦衣衛在日後便多增一分底氣。
“不會,病好拿銀,你我緣分已盡......”林菀如仍沒有給鍾逸半分麵子,她一句話安排好了二人的結局。
可鍾逸不死心,他緊接著追問:“可誰又能算準我的身體會真的恢複呢?”
“你在質疑我的醫術?”林菀如目露不悅,在這方麵她便是權威,可沒想到今日卻有門外漢質疑自己,由不得便心生不喜。
鍾逸知道隻有胡攪蠻纏才能將林菀如留下,林菀如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這等妙手回春的醫術,不論放在哪裏都是香餑餑,要是能讓錦衣衛獨享,這不是大大增強其自身實力嘛。更何況鍾逸再不想見到令人悲切的生離死別,如果能靠著林菀如的醫術免除這種悲痛,這該是多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