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雖有自己的想法,可其餘人不懂,尤其是剩下兩位指揮使,與王勳情義深厚,慌亂問道:“欽差大人,王指揮使已經陷入昏迷,若不趕快送去讓大夫救治,怕是怕是要出事啊!”
張興、羅翔中尤其張興更為親近,雖焦急萬分,但麵對鍾逸仍是斟酌用此,沒將一開始想到的“怕是性命不保”用上,反用“怕要出事來代替”。
“包括黃總督在內,不僅你們所有人要留在此處,就連王勳都不能離開!”鍾逸語氣嚴峻,不容拒絕。
“欽差大人這是何意?”張興更為不解。
黃三石也是道:“鍾欽差,下官認為還是應趕快離開這是是非之地。”王勳死活與他沒什麼太大關係,但他肚子裏的是與王勳一樣的酒菜,誰知之後會不會毒發,黃三石首要做的事是趁身子還能動彈離開此處,然後尋一大夫把把脈,至少也要確定自己的安全。
“你們怎麼就知道這不是敵人的詭計?”果然一亂就會有破綻,若酒樓外真有埋伏,怕今夜是要全軍覆沒了。
“這個時候鍾欽差你就別賣關子了!”黃三石胃裏一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趨利避害是你我本能,對方吃透咱們的心理,令王勳中毒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將咱們從防守嚴密的酒樓內逼出去,到時候各奔東西再難照應,逐個擊破豈不美哉?”
聽完鍾逸的言論,眾人沉默,在沒有任何漏洞的宴席上中毒本就是十分蹊蹺的事,鍾逸這一猜測並非沒有可能。
“但不能放任王指揮使這樣下去不管吧?”毒不等人,要人命就要人命,總不能因為潛在的危險放棄一條真的人命。
鍾逸一擺手:“我自有對策。”完便出了廂房,留黃三石等人大眼瞪眼,還有一位臉色青灰的王勳睜不開眼。
李旭門口候著,方才聽到裏麵動靜時已有破門之心,不過動靜立馬了下來,便又耐著性子等候,這時一見緊皺眉頭的鍾逸,便主動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雖然另外幾位海津城的高官也很重要,但李旭眼中隻有鍾逸一人,保證鍾逸不受傷害才是他的職責。
“不是我,是王勳,王勳中毒了。”鍾逸理著頭緒,從白茫茫一片的腦海中想要抓住一條重要線索。
“什麼?中毒!?”李旭驚呆了。酒樓的排兵布陣全都是他一手所為,宴會出了事,他要負主要責任,而且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在錦衣衛堅守下,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李旭,你有沒有在酒樓內見過可疑的人?”
“沒有!在大人您用餐這段時間裏,沒有一人能靠近酒樓,甚至所在的街道都已清空,凡是想從這兒走的都被攆了回去。”
看來是內部作案了排除這個選項,鍾逸再次開口:“酒樓內是否有人離開?”
李旭再次搖頭:“能夠從酒樓離開的所有出口被全部封鎖,想要通過必須向我彙報並經過我的同意,可屬下並沒有聽到任何人要走的消息。”
這就奇怪了
難道真的與廂房內的幾人有關?
鍾逸難以確定
“封鎖酒樓,不能讓一人進出,隻要看見可疑的人,立馬抓獲。”事情已經發生,止損方為上策。
“屬下明白!”
“還有,立馬尋林神醫來,王勳中毒不輕,現已昏迷不醒,若再耽擱時辰,誰知會出什麼事”鍾逸心裏也是疑惑,為何一桌上的人除了王勳外其餘人都沒事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每道菜再送上桌時都會由專人試毒,隻有他們自己安然無恙,才會將酒菜送來,現在最奇怪的便是嚐菜的人安好,反而王勳出了問題
“屬下這便去辦!”事關重大,性命攸關,李旭也不敢鬆懈。
等李旭走後,鍾逸沒急著返回廂房,而是在酒樓大廳坐下,除辦事的李旭外,又喚來幾位精明下屬,讓他們將酒樓廚子之類的夥計全部尋來。
不出片刻,近十個形態各異、沾滿煙熏味的男人從後廚來到鍾逸麵前。
“全部帶來了嗎?”
“後廚所有人,一個沒有放過。”
鍾逸微微點頭,一雙攝人心魄的眼望向正中間肥頭大耳的男人,他裝束異於常人,如果鍾逸沒有猜錯的話,他應當是這間酒樓的主廚。
肥胖的中年男人在鍾逸審視的目光下慌張起來,臉上肥肉亂顫。
鍾逸倒沒有因為他的表現而懷疑,畢竟鍾逸的身份擺在這而兒,在來之前酒樓掌櫃早已將利弊全部予眾人,一旦出了事,怕是命都要難保,在掌櫃提前恐嚇下,焉有不怕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