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斌此言,句句屬實,皆是心裏話,康寧皇帝思之又思,想了又想:“愛卿此事,朕不得不慎重,錦衣衛指揮使之職重要性,不言而喻,愛卿應當比朕清楚。”
“正因為微臣清楚,這才想解甲歸田,將職位留給更有才能之人!”陳達斌繼續勸道。
“朕的擔憂,不止於此。鍾逸僅是一及冠年輕人,能否服眾,亦是關鍵。”
“錦衣衛上下,無一人不對鍾逸敬佩,這一點,微臣可以向陛下保證,至於朝堂之上陛下金口玉言,滿朝文武誰敢忤逆!”
康寧皇帝嗬嗬一笑:“愛卿,你這是在逼朕下決定啊!”
陳達斌神色惶恐,立馬跪倒在地:“臣不敢!臣絕無此意!”
康寧皇帝擺擺手:“朕知道你是為朝廷好,為大寧好。鍾愛卿的才能,朕也看在眼裏,稍加磨練,便是獨當一麵的人才。不過經曆還是太少。”
實話,陳達斌這一要求康寧皇帝十分動心,他也有心思著重培養鍾逸,將他當做日後的大寧柱石。可是言官不是吃素的,這個匆忙的決定,勢必會遭受這幫人的口誅筆伐,就連康寧皇帝自己,都對這幫人頭痛得很。
曾幾何時,他也曾懷疑過祖宗們的策略,把文官擺在如此高的地位,直到現在,他們這幫自恃清高、文人風骨的臣子,已能威脅到皇權至高無上權威
“此事需再做打算,陳愛卿,等年後再議吧,今兒就到這兒吧,朕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
聽康寧皇帝的口氣,陳達斌已知今日卸任無望,遂道:“微臣告退!”
緊跟著陳達斌的腳步,鍾逸二人出了皇宮,一路無言,等到了城中,鍾逸才忍不住感慨道:“陳帥,您對我的厚愛,太過沉重了啊。”
鍾逸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登上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子,對他來,這不僅是權利,更是義務,是責任,肩膀上沉甸甸的分量,他能承擔得住嗎?
陳達斌麵色坦然,提及這個,他輕鬆開口:“人老了,遲早要從這個位子上下來。早一日晚一日對我來沒什麼差別,勞累半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
“但為何是屬下呢?我進入錦衣衛不過三兩年,能從百戶成為如今的千戶,已十分不易,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跨越
,要成為錦衣衛指揮使的話那便是一飛衝,屬下哪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呢?”
陳達斌拍了拍鍾逸的肩膀,如長輩一般慈祥:“你呀,有些時候太過謙虛,縱然為人不能狂妄,但男人需要自信。”
“”鍾逸撓了撓頭:“陳帥,我的的確是實話,錦衣衛指揮使的擔子太過沉重。哪怕我會耍些聰明,可仍是背負不起。”
“妄自菲薄!”陳達斌盯著鍾逸猶豫中帶有幾分逃避的目光:“你成長的每一步路我都看在眼裏,若你使得是聰明,那底下便沒有大智慧了。再者來,隻要事情能成,不必糾結聰明大智慧”
“真的就是我了嗎?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鍾逸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