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麼頑皮,都改不了他的善良本性,在康寧皇帝的潛移默化下,寧嘉賜絕不會成為什麼大惡之人。
這一點鍾逸很是堅信,否則他也不會將寧嘉賜當做真心朋友來對待了。
在鍾家廚房裏的寧嘉賜進出穿梭不停,他很勤奮,盡管勤奮的效果不如人意,但態度很端正。
不知過了多久,寧嘉賜興衝衝地端了一碗剛做好的羹湯跑出來,遞到鍾逸麵前,期待地盯著他:“嚐嚐。”
從寧嘉賜的眼神當中,鍾逸能看得到他的激動興奮,可麵對這碗羹湯,鍾逸隻能選擇實話實話,畢竟食物中毒這樣的後果他可承受不來。
鍾逸一臉驚恐:“臣何罪之有”
寧嘉賜目露不悅之色:“鍾逸!你什麼意思?是瞧不起本殿下的手藝?光看能看出什麼長短,趕緊嚐嚐!”
鍾逸隻好歎道:“殿下。臣不必嚐,聞這味道就知道,你這一鍋又失敗了,你難道沒聞出來嗎?”
鍾逸和康寧皇帝有本質區別,康寧皇帝是寧嘉賜的老爹,而鍾逸不是。
沒有親情的加成,鍾逸不僅難以下咽,更是退避三舍。
也正是如此,鍾逸覺得自己沒有父親的義務給太子殿下當實驗品,更做不出康寧皇帝那樣甘之如飴的表情。萬一自己被寧嘉賜弄出來的東西毒死,康寧皇帝哪怕給自己追封個公侯,鍾逸在九泉之下也肯定無法含笑。
不過照昨夜的情況來看,寧嘉賜的湯難吃是難吃了點,但也沒到害死人的地步,可就算如此,鍾逸也不敢冒這個險。
寧嘉賜每次做出來的羹湯都不一個樣,上次沒毒,哪能保證這次正好也沒呢?
鍾逸自恃運氣很好,但運氣這回事,一生一共就這麼些,誰用完誰先走,海津城的幾次化險為夷,讓鍾逸猜測自己運氣已所剩無幾,所以之後的日子裏,就沉穩一些吧。
聽鍾逸這麼,寧嘉賜臉蛋兒一垮。沮喪地耷拉下肩膀。
鍾逸同情地瞧著他,但絲毫不打算改變主意,有些事情隻能限於同情。畢竟鍾逸隻是個的千戶,不是神農。
沮喪了許久,寧嘉賜再抬起頭時,眼中又充滿了堅毅:“我再去做一次!這次一定成!”
完寧嘉賜便朝廚房跑去。撐著他繼續完成此事的是心中無比堅強的信念,那份孝心,的確讓地動容。
饒是鍾逸,都忍不住心神一動,口氣溫和道:“殿下”鍾逸在他背後輕輕呼喚。
“怎麼了?”
鍾逸長長一歎:“殿下孝心可嘉,但可否休息一下?”
寧嘉賜手一擺,很是瀟灑道:“不必擔憂,本殿下撐得住。”
“不是我想殿下是錯解了臣的意思,廚房的門被你進進出出,進進出出”
寧嘉賜愕然不解:“進進出出怎麼了?”
“鍾府就這麼一個廚房,若是殿下將廚房的門弄壞,那一府上下老老少少吃什麼去?”
“切,氣!”寧嘉賜並不將鍾逸這番話放在心上,又投身做菜大業。
鍾逸暗自歎了口氣,離開廚房很遠,眼不見為淨
與其陪伴寧嘉賜,反倒不如忙活紅樓夢,誰知道這幫炙熱瘋狂的書迷會不會真的給自己寄刀片呢?
一直忙到傍晚,寧嘉賜所作羹湯總算有了些許進步,至少從湯的色澤來看,已經有羹湯的樣子,不再是一碗不知何物而做成的黑糊糊,讓人看著不僅沒有食欲,更增添幾分詭異惡寒。
寧嘉賜仍想讓鍾逸成為供他實驗的白鼠,但鍾逸依舊不肯,光有一幅食物的樣子不成,裏麵摻雜而成的成分誰知道有沒有沒有問題。
寧嘉賜非是不依,以太子權勢相逼,鍾逸被逼無奈,剛想借口尿遁,便聽後麵有人呼喚。
“鍾大人。”
扭頭一看,是剛剛前來的倒黴蛋李旭。
鍾逸生出燦爛熱情的笑容便迎了上去:“李旭呀李旭,你來得正是時候!”
望著鍾逸不尋常的笑容,李旭身上泛著陣陣寒意,他不禁後退幾步,不安道:“大人,您這是”
“你別這麼緊張。”鍾逸繼續嘿嘿笑道,著來到李旭身邊,拉著他的胳膊靠近寧嘉賜手中的羹湯。
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位“替死鬼”,鍾逸絕對不會放他走的。
“我向你介紹一些,你麵前這位”
“咳咳。”寧嘉賜輕輕咳嗽幾聲,望向鍾逸的眼神有幾分深意。
鍾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改口:“是我一位友人的公子,他他想給他的父親做一碗羹湯來表達自己的孝心,但又沒接觸過庖廚,這才找上我來,請我指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