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指揮使,明人不暗話,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想要什麼,跟雜家明,雜家盡可能滿足你。”
鍾逸的確對錢山殺害自己下屬的事很憤怒,可人死不能複生,若他們能活過來,哪怕是付出自己的一切鍾逸都在所不惜。
但此時此刻,鍾逸隻能盡量彌補他們
“死去的是一個人,可毀掉的確實無數家庭,錢公公,你應當明白一個家裏沒了男人,日子會有多難過吧。”
“所以呢?需要雜家做什麼?”
“給予這麼家庭足夠的錢財,供他們過好下半輩子的生活吧。”
錢山鬆了口氣,同時也對鍾逸嗤之以鼻,來去,不就是想要錢嘛。
“好,雜家應下了,等出了宮,雜家派人將銀兩送到鍾指揮使府上。”
鍾逸擺擺手:“不必,本帥會把名單列出來,其中包括死去錦衣衛各自的住址,到時候錢公公隻需按照上麵的地址,把銀兩一一送去便是。”
“不必經鍾指揮使之手?”錢山詫異道。
“自然。”鍾逸麵色坦然,沒有任何偽裝的樣子
“到時候雜家將銀錢送到,你我恩怨便算解了吧?”比起花費多少銀兩,錢山更關注另外一件事。
“錢公公言重了,本帥向來引公公為生平知己,何來恩怨可言?”鍾逸故意裝糊塗。
錢山老臉一白,壓低了聲音怒道:“鍾指揮使,話已經到這份兒上了,你還好與雜家裝糊塗?明人麵前不暗話,雜家要的是那份信!今日雜家這般委曲求全,鍾指揮使也都看到了,莫非你以為拿捏了雜家的把柄,雜家便從此受你擺布了麼?鍾逸,不要逼雜家與你拚個魚死網破!”
麵對猙獰的錢山,鍾逸笑了兩聲,忽然沒頭沒腦換了個話題:“錢公公,內閣和司禮監廷議要定我的罪呢,公公覺得我會不會有事?”
錢山頓知鍾逸話中之意,重重一哼道:“雜家保你沒罪,滿朝文武誰敢反對,雜家有一個殺一個,這樣行不行?”
西廠之威,錢山是勢,話中顯露無疑
滿朝文武的確懼怕錢山,但更懼的是錢山背後的康寧帝。鍾逸不是不明白,錢山之所以殘害這麼些個大臣仍然能生龍活虎的蹦躂在朝堂上,是因為這些臣子本就該死明裏他們雖是得罪了錢山,但暗地則是不知不覺中觸碰到了康寧帝的底線。
所以被抓入西廠大牢理所應當,錢山不過是台麵上的傀儡,一旦群臣對他怒氣不平,康寧帝便可順理成章將他推出去,從而平息君臣的矛盾。
當然了,這其中自然也和康寧帝的寵信有關,否則後宮裏這麼多太監,為何偏偏錢山坐到了西廠廠公的位子呢?
不可否認,康寧帝與錢山之間是有情分的,但對帝王來講,更重要得則是自己的統治。
幾乎滿朝官員都能看出的內幕,偏偏錢山一無所知,仍以為自己震懾群臣是因為皇帝寵信。
或許他也看了出來,隻是不得不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畢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況且西廠完全在皇帝手中掌握,關於任免一事,由康寧帝一人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