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珍惜身邊人(1 / 2)

岱欽輕歎口氣,站起身準備離去,岑薇暗啞著嗓音開了口,“托婭,”停頓半晌才繼續道,“她一直喜歡著你。”

雷玉螭與岱欽俱是一愣,岑薇怎麼會冷不丁地說起這個?

岱欽回過身來,蹲下身子,與岑薇對視,深深地望向岑薇的眼眸深處,靜靜地問道:“你呢?你喜歡我嗎?”

岑薇微愕,怔怔地看著他,岱欽也靜靜地回望著她,雷玉螭的心微微提了起來,靜靜地等候著岑薇的回答。

時間在靜止,過了一會兒,岱欽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公主不必回答,微臣知道公主的心意。一直以來,都是微臣一廂情願地追逐著公主的身影,始終無法追上,也因此沒能注意到身邊一直追隨著的身影。此刻,身邊那個一直不離不棄地追隨著微臣的身影突然離去,令微臣忽然發現,原來那個身影早已埋在微臣的心中,早已與她融為一體,她就是微臣的影子,早已難以割舍。公主,你見過影子與它的主人分開的嗎?可是,現在微臣的影子離開了微臣,微臣的心空了,再也無法靜下心來追逐公主的身影,所以,微臣隻能就此停留,看著公主遠去。”

他伸出巨靈大掌,輕輕撫上岑薇的頭頂,沒有情愛,隻有安詳,微笑道:“公主,托婭走了,微臣也清醒了,托婭用她的死告訴微臣,她在微臣心中的份量,告訴了微臣真正的心意,讓微臣意識到,微臣對公主的心隻是因得不到而不甘心的心,是狂熱的崇拜的心,不是真正愛公主的心,微臣的心早已係在托婭的身上卻不自知,隻是一味地追隨著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公主。微臣早已習慣了托婭站在微臣身邊,對微臣笑,對微臣惱,對微臣哭,原來她的一顰一笑早已融入微臣的骨髓中、血液裏,與微臣的骨血融為一體,所以才感知不到她的存在,直到她的突然離去,令微臣如同挖肉剜骨般地痛,才驚覺到她的存在對微臣的重要性。”

他收回手,看一眼緊擁著岑薇的雷玉螭,“公主,珍惜身邊人。微臣告辭。”

站起身來,走到馬旁,翻身上馬,從夜風懷裏接過托婭的屍身,如同她仍活著般,仔細地讓她坐好,一手緊緊地環抱著她,一手一抖馬韁,“駕!”一聲低喝,向著山郎國的方向飛奔而去。

直至岱欽的身影消失,岑薇才從他的話裏清醒過來,眼睫上托著的淚珠緩緩而下,流進嘴裏是那麼地苦澀難當。

此後三天,岑薇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中,如同一個木偶般隨著雷玉螭上馬下馬、吃飯喝水、休息睡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亦不知將向何去,腦中隻有一個意識,要緊緊地跟著雷玉螭,隻有在他身邊,她才感到安穩、感到安全。

她的小手一刻不鬆雷玉螭的衣袖,睡夢中也不曾鬆開片刻,仿佛她一鬆開,雷玉螭就會消失不見。有時,範霖棟想要摸一摸她的頭發,她如同受到驚嚇一般,如嬰兒般立刻縮進雷玉螭的懷裏,將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裏,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會鎮靜下來。這令範霖棟的心如同紮了千根針、萬根刺一般痛著。

柯夢龍看著範霖棟一臉受傷的痛苦模樣,自己的心也是那麼地疼,他試圖與岑薇講講話、聊聊天,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無奈,岑薇同樣是一樣的舉動,將頭埋進雷玉螭的懷裏,沉默不語。

雷玉螭對此心中驚喜萬分,她的依賴讓自己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安穩下來,她這種出於本能的依賴終於剝去了她偽裝的外衣,令她暴露出她一直刻意隱藏的真心。

就這樣,雷玉螭一行人,有時走進荒僻的鄉村小道,有時穿行在荒山野嶺,晝伏夜出,快馬加鞭地向夜郎國與火郎國邊界而去。

第四日夜晚,岑薇的神誌慢慢從托婭之死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她終於鬆開了緊拽著雷玉螭衣袖的小手,羞赧地垂下頭去,喃喃道:“謝謝你,封將軍,謝謝你包容了我的任性。還請將軍容我單獨一騎。”

雷玉螭看著她鬆開的小手,心中有了失落,她清醒了,又披上了偽裝的外衣,暗歎一口氣,不容分說地將她想要脫離他懷抱的小身子攬回自己的懷裏,霸道地說道:“你是我的女人!休想從我身邊逃開!這輩子想都別想!”而後,一拍馬臀,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岑薇側過頭震驚地望向雷玉螭,他的話什麼意思?他想霸占她嗎?

雷玉螭低頭看一眼呆傻的岑薇,看到她眼中的驚恐,心底一軟,輕歎一聲,在她額前印下一吻,神情變得溫柔,“岑兒,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逃開,以前我沒有珍惜你,任由你從我身邊走開,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放開你。岑兒,如果今次能夠脫險,你願意嫁給我嗎?我不會再與其他任何女子糾纏,讓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