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轉過身,看到她原本緊繃的麵容頓時放鬆了不少,快步走向她,執起她一雙素手說:“瑤兒,你去了哪裏?”
“房間太悶,我到處走走。”望著他焦急中透著關心的臉,她的心被滿滿的感動塞滿,清澈的眸子再度染上一層水霧。
‘手好冰!’這是他握住她柔若無骨小手的第一感覺,微微蹙了蹙眉,然後用自己溫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越握越緊。隻是,掌心黏黏的觸感令他覺得怪怪的,他鬆開一些低首一看,身體有一刻僵硬。
“你怎麼滿手是血,哪裏受傷了嗎?”他一邊焦急地詢問,一邊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發現她除了掌心有血,其他地方都沒有,那是為什麼呢?
血……血是易華的。他為替她頂罪,被門主折磨得隻剩半條人命。但這些她都不能說,不能跟龍瑞麟說。逼回眸中的淚水,她勉強扯出笑意說:“我沒有受傷,可能是剛才幫一個受傷的人包紮傷口,完了忘記洗手。”
“沒事就好。我來是問你一件事,明日我們將啟程回龍家堡,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她突然煞白的臉,他不是沒看見,隻是既然她選擇不說出來,他沒逼問的必要。、
每個人都有別人不能觸及的心傷,即使是他也不例外,所以他能理解。但如果她願意傾訴,他將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蒼白的臉使他心生憐惜,他改用一隻大掌包住她的纖手,另一隻大掌則情不自禁抬起,溫柔地替她捋起貼在頰邊的發絲,把它們繞至耳上。
“不,我不要!”毫不猶豫的拒絕幾乎立刻響起,這話使兩人同時愣住。
“為什麼?”她過於異常的激烈反應使他很疑惑,不懂哪裏出了問題,心想:難道是自己問得太直接了?
岑薇用力抽出被他包裹住的雙手,力度大到弄紅了白嫩的皮膚都不自覺,她往後退了一小步,刻意與他保持距離,說:“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我沒有理由跟你回龍家堡。”
“你覺得我在寒洞裏所說的話,是一時興起?”他對她故意拉開的距離蹙眉,也非常生氣。
“別說了,那隻是一次錯誤,你對我沒有責任。請你把那件事忘了吧,我會盡快離開。”她足尖一偏,與他擦肩而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隻是身側握得死緊的纖手,似乎泄露了很多秘密。
原本昂首闊步沒有一絲留戀的她,隨著步伐離他越遠她就越覺得落寞,心頭仿佛被重物壓著喘不過氣來。這就是不舍的感覺嗎?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認為這樣對彼此都好。
她已經連累了易華,不希望下一個會是瑞麟,與其成為別人的包袱,不如讓投進這個計劃的心血付諸東流。這樣一來,門主生氣也是針對她一人,絕不會對易華再動手,而瑞麟也可以繼續做他的龍家堡堡主。
一想到將要離開龍瑞麟身邊,不知為何她腳下的步伐變慢了,不想與他太快分離,至少得再感受一下和他身處同一地的感覺。一層東西蒙住了視線,她抬手快速抹去,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狼狽。
‘房門就在前麵了,隻要跨進這扇門,再關上,他們就從此互不相識吧。’她在心裏暗暗發誓,緊咬下唇推開那扇即將阻隔他們的房門,邁開步伐走了進去,旋身欲關上門卻撞進一堵溫暖。
忘了那件事,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錯誤?他們那一夜是錯誤嗎,這個可惡的女人!龍瑞麟臉部緊繃,雙唇抿得死緊,一股強烈的怒意上湧,他從未如此生氣。一切都是因為那女人!
他憤怒地轉身,快步追上她的步伐,搶在她闔上門之前,把大掌放在門板上,阻止她把自己關起來。當兩人四目對視,她瞥開眸光往後退。他則順勢逼近她,將她逼回房間,反手闔上門,並且落鎖。
“你真以為那隻是一次錯誤嗎?”他咬牙切齒地問,一步一步靠近她,而且沒有停步的意思。
她咬了咬下唇,說:“是。你是好人,三番四次救我脫困,即使當時中了春藥的不是我,你也一樣會救。”不知為何,一想到他與別的女人做那事,心會隱隱發痛,但她選擇忽略。
“那可未必。我說過會對你負責,就一定會負責到底。明日你無論如何都要跟我回龍家堡!”
這女人真不識好歹,有多少女人費盡心機隻為爬上他的床,成為龍家堡的未來女主人。而她得到了他的承諾,卻揚言要離開,並在彼此間畫上一條界限。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他不禁深思。
“我、不、要!”她刻意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背部抵在雕花大床的一側,瞄了一眼身後,發現自己已退無可退。
他忽然停下腳步,抬起雙臂大掌搭在她細肩上,非常認真地告訴她:“不要也得要,除非你想被我綁著回龍家堡,不然最好乖乖地,別踏出房門一步。如果你現在腦裏正計劃著逃出別院,那你就是在逼我派人監視你。”
“龍瑞麟,你夠了!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為什麼非要帶我回龍家堡。”
她真的很想朝他大吼:我是有心計接近你的,如今我想離開,為何你又不讓。她很清楚,自己對龍瑞麟似乎過於用心了,這樣下去任務一定會失敗,適時抽身才是最佳選擇。
“你到底懂不懂,林衛的案還沒結,雖然有指證他貪贓枉法的證據,但他的死是一個迷,四王爺不會放棄調查的。你留在天城,早晚會被查到,而且林衛身邊的護衛見過你,王爺找上門是遲早的事,遠離天城是最好的。”
“如果你擔心的這個,我會離開,會到王爺找不到我的地方去,這樣你放心了吧?”
“不行,你還是要跟我回去。”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希望她與自己回龍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