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愣了。
兩年前,即墨家出事,由姬家而起。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她,她是姬家小姐,他早就知道。他差人調查,查出來的結果是與姬家互通消息,與風亂家有染。他不信她,甚至覺得她利用他。借口處理即墨家的事,離了即墨城一年未歸,她一封信也沒有,也從沒問過下他去了哪裏。
前些日子回來時,見她依舊,無悲無喜,沒有太大變化。他想,她對他果然是沒有感情的。他走前偷偷瞧過她一次,素淨了些,覺得沒什麼不一樣。現在才發現,那是沒了朝氣。
那年即墨飛花,她花一樣的年紀,滿身紅衣猶如豔豔紅花璀璨奪目。他們共赴等會,花間遨遊。月下對飲,談笑交心。
本是那麼好,那麼好的。被他毀了,親手毀了。
毀了她的朝氣,毀了她的真心。甚至,毀了他們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一是盲目,為家棄她,她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他心存猜疑,內心不信她,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摸樣。他們本可以很好,本可以傾心交付,本可以攜手白頭,被他毀了,再無可能……
“即墨少主,公子有封信給你。”那掌事手上沾著栩洢的血,將信遞給即墨,信封沾了栩洢的血,斑駁的濕了幾塊。
即墨錯愕,他本以為栩洢沒有話留給他的,半個字也不會留給他的。
聽著有信留下,不免有些激動,望著那沾滿血的信封,卻又猶豫了。那沾著的是栩洢的血,他有什麼資格碰?
那端端正正的寂寞二字……叫他如何碰得……
他讓栩洢寂寞了一年,栩洢,這是要讓他寂寞一世了罷……
終究纏著手打開了信封,單薄的一張紙,上述的字跡卻叫他再也無力應答……
即墨,你不信我,自不用愛我。更無害我負我之說。你的愛我要不起,我的心,也從未給你。
風亂栩洢,絕筆。
栩洢(這個是安影嫙的那個栩洢了)看著眼前這一幕,難免頭疼。即墨,即墨啊。那栩洢,竟是她現在的樣子。這是你他們前世的糾葛麼?
那為何隻給她看了結局和開始,卻沒有給她看他們經曆了什麼……
不愛麼?那風亂栩洢不愛即墨的麼?明明不舍,卻生生切斷,長痛不如短痛?
即墨懂麼?即墨懂風亂栩洢的用意麼?
紅花紅綢,滿門喜慶。
本應喧囂,卻倍顯寂寥。
這府上添花,未及添喜,卻遭變故人去樓空。
窗前細雨,風聲入耳,雨絲悠揚。那滿地紅綢已濕,那滿府繁華已退。廊中一男子手撐紙傘,身著白色滾蘭色卷雲紋錦服,手中握一白玉長笛。行至院中,不得不停下了步子,錦靴沾了帶起的雨水暈濕了一快。
對麵站了個紅衣裳的女子,手裏提著劍,未撐傘,人便被雨水淋濕了。那女子沒有大家小姐的氣質,江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