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自己的背包,哈羅德小心翼翼的穿過車廂走道,一路的景象讓他心驚。
他下意識的從背包裏取出那把黑色匕首緊握在手上,旁邊的車廂裏橫豎倒下三四個人,他們的姿勢各異,有的正在看向窗外發呆,有的正在弓著身子,雙手放在運動鞋上係著鞋帶。而另外兩個則側臥在床上,雙目緊閉,臉頰微紅,顯然是在熟睡之中。
哈羅德抬起左手輕輕搖晃其中正在係鞋帶的青年,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稍微使勁再次搖晃青年,這一次力道可能重了些,青年直接維持著這個姿勢僵直的摔倒在地上,這些人就如同蠟像一樣,完全沒有了生命的體征。很難想象在幾個小時之前這些人還活生生的在談笑風生。
小心的抬起腳跨過這些“屍體”,哈羅德心裏越發警惕起來。他現在已經十分肯定自己穿越過來的世界和原主印象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世界應該是一個隱藏在原來世界之中新的詭異的一個時空。
“自己這是什麼運氣,失業就罷了,現在小命都可能玩沒了。”哈羅德內心連連歎息,一定要想辦法回到華夏,他暗暗告誡自己,等這事完了,各種方法他都要試一試。
“不知道剛剛的那位女士去了哪裏?”回想到坐在自己對麵的金發女人,哈羅德這一路走來沒有發現她的蹤跡,“難道火車一出事她就逃下車了?”
細細想來應該不會,雖然他一直在聽耳機,但是畢竟沒有睡著。火車碰撞發生時他第一時間就醒來,那個時候金發女人就已經不知所蹤。哈羅德心裏有種預感或許這詭異的事件與那個女人有關,如果找到那個女人說不定就能弄清楚這裏麵的來龍去脈。
接連走過好幾個車廂,裏麵的人都無一例外像先前車廂的人那樣身體僵成了“蠟像”,哈羅德越往前走心裏越驚,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這節列車裏麵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生機,隱藏在暗處的這種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手腳越發小心警惕。
終於在走過第五節車廂之後,他看到了“出口”。哈羅德的麵前有一個一人寬的夾縫,是火車急速飛馳突然被撞擊的慣性擠壓,衝擊力硬生生把鐵門擠開一條扭曲的裂口。他把肩膀上麵的背包卸下來提在手上,夾縫隻能容下一個側身的寬度,從出口走出來後,哈羅德沒有馬上離開,他握緊手中的匕首站在車邊等了幾分鍾,看來確實沒有其他生還的人了,他才開始往前走去。
周圍是一片漆黑,夜色籠罩住整個大地,恰好今夜月亮被烏雲遮蓋,連淡淡的月光都不曾有。哈羅德朝四周仔細望去,除了灰色的霧氣若隱若現,隻能瞧見遠遠勾勒出的黑色大山的輪廓。
他的腳下是鋪著細細沙礫的石路,踩在上麵時不時與鞋子摩擦發出“沙沙”的細碎聲音。
打開手機的電筒,黃白的亮光照在哈羅德的前方,周圍除了他自己走路的聲響完全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他一個人慢慢的走著,心裏希冀能夠遇到一戶有燈火的人家或者一個活物。
靠著這個念頭哈羅德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他開始煩躁起來,旁邊的景色和腳下的石子路似乎一直沒有變化,如同陷入一個迷宮之中。晚上的風冰寒如水,哈羅德接連打了幾個噴氣,他把皮夾克往裏麵攏了攏,防止夜風從外麵灌進來。
又走了四十多分鍾,哈羅德從一開始的惶恐變得麻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到一個時空沙漠之中,除了自己這裏沒有任何的物體。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累死,雙腳已經沒有知覺了,不斷的行走讓他身心俱疲,更加糟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什麼時候能夠離開這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霧氣逐漸粘膩起來,空氣變得潮乎乎的,哈羅德全身上下都被潮氣侵襲,他張開嘴巴朝凍僵的雙手哈了一口白氣。不過這也於事無補,他的嘴巴也凍的厲害,甚至牙齒都開始在裏麵上下打架。
突然,哈羅德周邊的霧氣變得稀薄,他眼前出現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圖案。借著電筒的光亮湊過去仔細看,地麵上居然是一個個小的十字架墓碑。無數的小十字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最後擺出一個大型的十字架。這個十字架樣子詭異,與他曾在華夏見過的完全不同,整個十字架是由四個拉丁十字架按對角線組合而成,而在十字架的中間交彙的地方,有一個高聳的黑色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