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氣候就是這樣,一年四季沒幾天好的。”托馬斯打開車上的暖氣,“等下個加油站,買杯熱咖啡喝喝。越往北越冷,真是,我真是討厭到這邊來。”
哈羅德聽著托馬斯一個人嘀咕,心裏有些好笑。這個人真是一個話癆,他的外表和內在實在太不相符了。吉普車沿著86號公路一直往前,兩邊的車流越來越少,甚至連公路兩旁的樺樹都看不到了,或許是外麵這該死的天氣。
路過一家紅色廣告牌的商店時,托馬斯突然把車停在店門口的水泥地上。
“下去走走,吃點東西。這裏可是到巴斯托的最後一家超市,過了這裏可都要啃幹麵包了。”托馬斯穿上呢子風衣,催促道。
哈羅德揉揉犯困的雙眼,呆坐幾秒,感覺精神好些後他拉開車門走下去。
“嘶……,這可真是夠冷的。”哈羅德不住的直打哆嗦,對於從小就在南方長大的他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北邊。空氣中充滿著野獸咆哮的聲音,天暗暗的,草地上的沙土和枯草被北邊吹來的寒風吹離地麵,在空中旋轉舞蹈。狂風中夾雜著豆大的雨點,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頓時在水泥地上留下痕跡,暈散開來。
跟在托馬斯的後麵,哈羅德推開超市的玻璃門,一股溫暖的熱氣包圍了他,哈羅德舒服的歎了口氣。
托馬斯拿了兩個三明治和一杯熱咖啡,哈羅德在超市裏轉了一圈,實在是對這裏的食物提不起興趣,他原本想來一碗泡麵,熱乎乎的暖暖身子,發現這裏除了麵包三明治就剩下一些薯片之類的零食。想到托馬斯的話,他硬著頭皮挑選了三明治和苦艾酒。
店裏麵隻有一個非常瘦小的老頭,哈羅德走到收銀台時,老頭一直低垂的頭突然抬起,有意的瞥了一眼他。然後很快的繼續埋下去幫哈羅德打包食物。
老頭的眼睛是幽深的黑色,哈羅德感覺就像是一潭毫無生機的死水,陰沉而壓抑,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付了十五個盧布幣,哈羅德和托馬斯兩人接著坐上車朝前開去。
看著袋子裏麵用玻璃瓶裝的苦艾酒,哈羅德一陣好奇。他以前在華夏的時候可是一個無酒不歡的人,畢業的時候他和舍友可是喝的爛醉如泥,他還有被取了一個“東方不敗”的酒號。
苦艾酒的顏色是淡淡的琥珀色,聞起來微微的有些清苦的味道。哈羅德打開瓶蓋,喝了一小口,入口艱澀,泛著濃濃的苦味。
托馬斯一邊開車一邊享受著自己剛剛買的豆奶咖啡,他從反光鏡的餘光那裏瞥到哈羅德皺眉的表情,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兄弟,你真有勇氣,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就像貓尿一幫,我第一次喝它都吐了,又苦又澀,太難喝了。真不知道協會那幫子老頭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
說完他搖搖手中的咖啡,心滿意足的說道:“還是這玩意合我的胃口。”
哈羅德口中殘留著苦艾酒的味道,漸漸在舌尖變成了辛辣的甘甜,刺激著味蕾。他並不覺得手中的苦艾酒像對方說的那樣難以下咽,雖然入口時確實苦味厚重,但喝下去之後口裏的回甘卻讓人回味無窮。
“其實還是不錯的,我能接受。”哈羅德咂咂嘴,又喝了一小口。
公路上的寂寞無聊因為苦艾酒的味道,好像變得有趣起來。車子一路往前,到了晚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隱藏在漆黑之中。托馬斯帶著哈羅德開車來到一間旅店,讓哈羅德意外的是,這家旅店也叫“溫暖小屋”。
“難道這是連鎖酒店?”
托馬斯關上後備箱,把背包遞給哈羅德,“是啊,這是專給狩獵人住的酒店,以後你要是拿到牌子,這裏可以打八折。”
原來自己居然誤打誤撞的進入了狩獵的圈子,所以那晚自己渾身血跡的走到酒店,前台沒有半分驚訝就給自己辦理了入住。
“這個酒店的裝修實在是讓人欣賞不起來。”哈羅德吐槽了一句。
托馬斯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那個……這酒店最初是協會裏麵哈雷家族的長老設計的,那位長老據說是聖朱莉亞諾斯大學頂尖的建築教授兼設計師,獲得了好多設計大獎。這個酒店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哥特的暗黑風格,鬼屋一樣房間,真不知道為什麼休息的地方要弄的這麼毛骨悚然,天知道第一次踏進這裏麵的房間,哈羅德真感覺不到一絲放鬆悠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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