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怎麼辦?
蘇荃怎麼也想不出來,幹脆找了一個大樹使勁揍!反正這地方沒人,沒人看得見。這樹大概也沒主,她想怎麼揍就怎麼揍!
一拳一拳又一拳,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拚盡全力,直到兩隻關節全部發疼,鮮血流了出來……還是不肯停下,繼續揍,繼續揍。
“道友,你這樣會把樹打疼的。”一個清越的聲音在黑暗中突然響起,嚇得蘇荃趕緊扭頭,便見……不知何時,色竟然已經全黑了。而在對麵的羊腸道下,走來了一個……青袍銀邊的青年男子!
真好看!
蘇荃快速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合揖施禮:“拜見真人。”桓澈過,玄宗在對待弟子之事上與極門基本一致。煉氣期的隻是外門弟子,築基後才有青袍可穿,結丹真人才有銀邊鑲在衣袍之上。眼前這位雖然將一身氣息斂到幾乎不存在,可隻瞧衣服也知道等級了。
男修笑吟吟擺手:“道友不必客氣。”
“多謝前輩。”
蘇荃起手立在一邊,一副標準好弟子的模樣看得那男修失笑:“你剛才為什麼要打這棵樹?”
這……這讓她怎麼?蘇荃咬緊嘴唇,停了半見這位就是想知道答案,便吐口了:“弟子心頭煩悶。”
“所以就打樹出氣?”蘇荃低著頭看不到男子的模樣了,可這貨的這把聲音實在是好聽。蘇荃超不爽,母星你就不能不給的來條副線麼?我就出來閑晃了一次而已,就碰上了機智問答?還是對方敵營的?這讓我咋?
她不開口。那男修卻是笑道:“不過你這孩子倒也心慈,不曾使用靈氣。若你但凡使些靈力,以你煉氣大圓滿的境界,這棵樹怕是早死了。”
我靠!竟然碰到了一個保護珍稀物種協會的!
蘇荃暗自磨牙,語氣森森:“不敢勞前輩誇獎。”
誇獎?男修更樂了,一擺手居然變出了一把椅子。坐定,然後仔細看看這孩子。能讓沐陽看中的弟子,斬月很有興趣。但讓他更有興趣的是:這孩子身為極掌門內定的弟子,居然大晚上不睡跑到沒人的地方來打樹玩?有趣!不過這孩子怎麼一直躲著他?身子沒動,眼神卻一直躲。
突然間,福靈心至。斬月真人笑了:“孩子,能練上一趟劍給我瞧瞧嗎?”
給敵營的真人看本事?當她脫線啊?不過……要是她隻用普通火係功法的話……蘇荃脆聲聲的答應了。當下便中規中矩的練了一趟劍給這位看。
她的目的是迷惑敵情!卻不想,等她演完之後,得到的評價卻是:“木頭木腦,毫無靈氣。孩子,你要是隻有這點本事,可就拜不了沐陽真君為師了。”
靠!居然被人鄙視了!
蘇荃不憤瞪人,結果……一抬頭,便看見那男修燦然一笑……惱恨的趕緊別開臉去。結果,那男修笑了:“孩子,你幹什麼不敢看我?”
想死!她是不是可以跑路?這是她家地盤耶!
“是怕本真人對你施展什麼**之術麼?”
你才**,你全家都**!
“那,就是你這孩子心中有情,卻不想讓人知道?”
哢!
蘇荃死機了!媽的,她碰上神棍了。
她頭垂得越發低了,更加不敢話。建設了半後,才揖禮道:“請容弟子告退。”
告退?斬月真人失笑:“你這傻孩子,你白演了一遍劍術給我看,就不想看看本真人的劍術麼?”
這……結丹真人舞劍……蘇荃想看。尤其對方還是玄宗的,保不齊能讓她發現點什麼。趕快便點頭了。那男修好笑,收回坐椅後,便緩緩伸出了手。
自然流暢!
一柄白若冰玉般的三尺長劍自月華中,在男修的掌心浮現了。
劍如其人!
輕動腰肢,手臂……起舞……?
這男人不是在武劍!他是在舞劍!他手中的那隻劍,都不象是隻劍。象一柄拂塵,象一紙折扇,象一隻分花拂柳時不經意拾起的一截枝條。信步長庭,閑看雲起雲落。朝花夕拾又如何?長風過隙又怎樣?不論周身是何變化,好象這人所做的便是一直在這月華之下起舞。
他的劍沒有傷及任何一片生靈,甚至連樹上掉下的一片落葉……眼看就要撞到劍鋒上了。可是這位真人卻是手腕一轉,堪堪錯避。他憐惜生靈萬物!所以一片落葉也不肯傷及。故如此,他的劍裏全是情意。自信而從容的情意,大方而坦蕩的情意。不以已喜,不以物悲,順風自然,唯心而已!
自是萬般優美!哪怕沒有半分靈氣。但看客如她者,又怎敢對他生出半分輕辱之心?可,大概就算是輕辱,這位前輩也不會在意吧?可能是實力放在那裏,她的刺癢對他來毫無意義。也有可能是這位前輩眼中根本無所謂這樣的事,他自有他的一番地。而這番舞劍,怕也不是為她而舞的。他自在於此方地,這片月色之中,看客是誰,大概也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