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的下巴掉下來了!
蘇荃看不到,但她猜得到她這樣的動作之後,那些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為此,十分得意,跟在曜日後麵走進屋裏後,甚至反手就把門板關上了。側耳傾聽,外麵一陣悉悉索索。
蘇荃樂得捂住了嘴。而曜日,在回頭看到這樣的鳳翎後,失笑地搖頭:“你啊!盡是胡鬧。嚇唬他們很好玩嗎?”
“當然好玩。真可惜,為什麼我眼睛不好呢?若是我眼睛還好著,一定能看到他們現在的表情。定然有趣!”蘇荃為此甚遺憾。曜日卻是拉著她,坐到了桌邊。手腕一轉,出現了一套茶具。將靈茶投入茶碗中,一洗一落一衝一刮間,茶香四溢。蘇荃看不到,但她卻聞得出這種靈茶的香氣,以及感受得到屋中漸自安寧的氣息。
她不是沒和曜日吃過茶,但是這種吃茶的方式還是頭一次。有些納罕:“師兄吃茶喜歡這些講究嗎?我還以為你會和逐風一樣,不喜口腹之欲呢。”逐風就是這樣的,再好的茶放在他麵前,也是一飲而盡。完全當白開水或者烈酒來喝的作派,蘇荃曾經以為他是人師父學的。不想,曜日今日竟然玩起茶道來了。
曜日將燙好的第一杯茶,灌入盞之中,放進了她的手裏:“逐風是真性情,我卻不然。口腹之欲我也不貪,但這茶道卻是喜歡一些的。我與斬月在一起的時候,常來衝茶玩耍。他偏好清淡一些的口味。而我則喜愛這種濃鬱深沉的味道。你嚐一下。”
功夫茶當然都是這種味道的。後世時,蘇荃也曾吃過這樣的功夫茶。雖然人世間的凡茶無法與修真界的靈茶相比,但太過濃鬱的味道……實話,她還是不太喜歡的。“太濃鬱了!我不喜歡。”她寧可變出一壺水來,衝它整個兒衝成淡的來喝。
曜日失笑地擋下她要衝茶的手,耐心地再次將茶盞塞回她的手裏:“不要急,品茶之道要慢慢來,才有所感。技,近乎道,每一種技藝做到精處。都會體驗出不同的道感悟。我想這。你應該是有心得的。”
在鑄劍、煉器、煉丹之上,她均有所長。一技一道之事,蘇荃當然明白。可是這茶:“我真不喜歡。我連喝茶都不喜的。我更喜歡吃靈果。若是渴了,白水即可。”幹什麼非要費事半的弄茶。一意思也沒有。
見她果真不喜。曜日也便沒有再堅持。隻是從袋中取出來了一碟靈果。清洗幹淨後,放入盤中推到了她的麵前。聞到熟悉的果香,蘇荃的嘴角才彎了起來。抓起一個便吃。既不算大快朵頤,也絕對稱不上文雅秀氣。
曜日眼中閃過笑意,可語氣卻是一本正經:“你來找我,是有事吧?”
嘎!
蘇荃卡住了。她不是來找他那個的嗎?弄成這樣,還怎麼往下?看來今的時機可能不太好。可要是就這麼退縮是不是也太那個了?會被九音恥笑的。
她沉默不語,低垂的眼簾之下,一對烏龍嘰哩咕嚕的亂轉。紅唇抿得緊緊地,卻向右上角彎彎的勾起一些。那模樣,任誰看了都會知道這丫頭一定又在耍鬼心眼。隻可惜,她自己似乎並不清楚。從她眼盲之後,她的表情似乎與心意越發相通了。雖這樣的情緒外露,對修士來並非好事。可曜日倒喜歡這樣,所以他也不提醒。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等。
足等到這丫頭眼珠子不再亂轉,咬牙正準備開言時,曜日才搶先一步話了:“你的為難我也清楚。雪卿怎麼也是陪了你二三百年了,他又一向對你好,他的事你不願意與外人,並不奇怪。我理解!以往它在門中如何,別是我,就連師叔他們何嚐又多問過你一句?隻是如今不同以往,這番怪事明顯與他大有淵源。我並不指望你把他的事全盤推出,但至少……若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把他召回。有什麼事,於它有利也好,於它有礙也罷,總是心中有數才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什麼事吧?”
當然不想!可是:“他回來對玄宗就一定是件好事嗎?”對她來,可能隻是嘔氣的事而已。但對玄宗來,若他是龍子的事被世人知道……
“那也無法!不過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為好。先前我們不就做得很好嗎?多少年了,他的事何嚐外人知道一星半?在這上,你應該對師兄弟們有信心才是。”曜日的話裏已有訓戒之意,倒弄得蘇荃有些不自在了:“是我想岔了。隻是,他未必會聽我的話回來。”
“他聽不聽是他的事,你做不做是你的事。鳳翎,我知道你與他嘔氣了。但再嘔氣,也是胳膊肘往裏拐的事。現在外麵出了這樣的事,肯定不太平。還是把他叫到你跟前呆著比較好。別的不,就算出了什麼事,咱們這些人總能幫他一把。我瞧雪卿的性子,雖孤傲了些,卻與邪戾無關。便看在這上,它也能呆在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