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鈺城跟著徐少鳴辦事去了,宮思和也很有眼色地不來招人嫌,晚上的餐桌上就隻有傅鳳城冷颯和楚渺了。三人坐在餐廳裏吃著廚師精心準備的晚餐,雖然安靜氣氛卻也十分的溫馨和諧。
傅督軍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毫無意外傅督軍的心情顯然不太好。不過看到坐在冷颯身邊撲閃著大眼睛望著他的楚渺,傅督軍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甚至還坐下來一起吃了一些東西。
等到楚渺被蘭靜帶出去飯後散步了,傅督軍才將憋了一個下午的怒火散了出來。
冷颯有些好笑地看著怒氣衝衝地瞪著傅鳳城的傅督軍,伸手將一杯茶放到了他跟前,“他又是哪兒惹爹生氣了?您直說就是了。”主要是怕你氣著自己,反正傅大少是不怕你瞪他的,眼珠子瞪出來了也沒什麼用。
傅督軍輕哼了一聲,斜了冷颯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今天白天你們都幹了什麼?”
冷颯乖巧地答道,“上午去探望卓女士,下午去紅園聽戲。”
傅督軍眉梢挑了挑,“聽戲?你聽得懂?”
他可是聽說過的,他這兒媳婦哪兒都好就是被人吐槽不太風雅,聽名家唱曲能聽睡過去那種。
對此傅督軍很是無語,好歹也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他雖然也不怎麼愛聽戲,但也不至於就這樣了。
冷颯摸了摸鼻子,“爹,我倒也不至於真的聽不懂。”她就是沒什麼耐性聽那個唱腔而已。
畢竟一句話能說完的事兒,有時候感覺能拖到自己覺得快要斷氣了。不是說戲曲不好,單純就是各有所好冷爺更喜歡簡單直接的而已。
“別跟我扯這些,聽說你們直接在紅園把人給抓了?”傅督軍不被她轉移話題直截了當地問道。
傅鳳城淡定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傅督軍摸著腦門沒好氣地道,“早就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有多少人來找我?!”
傅鳳城道,“給我個名單。”
傅督軍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傅大少道,“去找他們談談,看他們跟章蕙是什麼關係?”
傅督軍盯著兒子看了半天,才歎了口氣道,“這京城就是一灘渾水,比不得咱們南六省,你們自己小心一點。過幾天勞資回了南六省,你倆在京城別被人給做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傅鳳城點頭道,“多謝父親提醒,我們會自己保重的。”
“……”傅督軍被堵得啞口無言。
這一晚的京城十分熱鬧,淩晨的時候傅龍宋三家再加上本身就是京城地頭蛇的樓家聯手,帶著人直接闖進了昭盛商會在京城的總部,以及一部分主事者的家中直接將人給抓走了。
至於那些小嘍嘍就更不用說了,直接被樓家的人連同警方一起抓了。
各種喧鬧打砸聲甚至是槍聲,一直響到了淩晨三四點鍾。
無數的電話在大半夜被打到了傅公館,傅督軍嫌打擾自己睡覺,幹脆讓人把電話線給拔了。
於是在外麵紛紛擾擾的時候,傅公館倒是難得清靜了一整個晚上。
京城某處院子裏,原本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破。關閉的房門響起一陣敲門聲,片刻後裏麵有人淡淡道,“什麼事。”
“二爺,出事了。”外麵的人沉聲道,聲音裏卻難掩焦急和驚慌。
沉默了好一會兒門才從裏麵被人來開,一個穿著素白長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著跟前的人道,“急什麼?”
門外的人立刻低下了頭,羞愧地道,“二爺,抱歉,我……”
男子擺了擺手,道:“去書房說。”
這中年男子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麵容俊朗清臒,卻又顯得有些消瘦仿佛帶著幾分病容。
他的相貌並不是十分俊美,卻別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吸引力,仔細看眉宇間似乎與張靜之有三分相似。
論容貌,他其實都遠不如張靜之和張弼出色,但如果這三個人站在一起不論身份的話或許人們第一眼看見的人會是他而不是風華正茂的張靜之或者位高權重的張弼。
這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張弼的同胞弟弟,張靜之和張徽之的親叔叔——張家二爺,張佐。
兩人出了門,夜風拂過張佐皺了皺眉輕咳了幾聲。
跟在他身邊的男子有些擔心,“二爺,您……”
張佐擺了擺手道,“沒事。”
兩人進了書房坐下,書房裏的燈光有些暗淡,昏黃的光照在張佐的臉上越發顯得他病容消瘦。
張佐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男子沉聲道,“說吧,什麼事?”
那男子沉聲道,“昭盛商會被人端了。”
張佐原本在輕撫著桌上鎮紙的手指一頓,片刻後才道,“怎麼回事?”
男子道,“一個多小時前,突然有人闖入了昭盛商會抓了不少人。另外…咱們的人也被牽連了不少。”
張佐並沒有動怒,隻是沉默地垂眼,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