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馬車,兩人拜別秦倚衾、許方升,往風烏城走去。
連瑾然負手慢行:“夏兄,可是有心事?”沒有原來的昂首闊步、步履輕盈,也沒有原來的語不停歇,而是垂頭喪氣、像隻鬥敗的公雞,他輕笑,麵對這樣的夏兄,還真有些不習慣。
夏夜搖頭,歎氣:“沒事…隻是,今日是十五。”
“十五月圓、人團圓…夏兄可是想家了?”連瑾然恍悟,笑得天真。
家?夏夜啞然。她還有家嘛?現代那個家、“夏夜”好端端的存在著呢,她能頂著張秦夜凰的臉回去嗎?再說,她又回得去嘛。這裏這個家,他們既都以知道她並非秦夜凰,那還能算是她的家嘛?天哪,原來她、竟混的這般淒慘。夏夜越想越覺得自己天煞孤星。
連瑾然見夏夜一副就快哭的表情,手足無措、隻有一個勁搖手:“夏、夏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如,夏兄今天回家看看?”聞言,夏夜的表情更加陰沉。
“不回家、不回家…也是,就算現在回也不一定今天能到。那我們…那我們…”連瑾然又成了小白樣。
夏夜深吸一口氣、掩藏好情緒,抬頭,狡黠一笑:“好男兒誌在四方,我怎會為這些姑娘家心事煩惱呢。連兄實在好騙。不過沒想到,連兄竟如此在意夏某,我當真受寵若驚。連兄莫不是……”話說一半、尾調上揚,晃了兩下折扇,猥瑣樣盡顯。沒去看連瑾然此刻的表情,夏夜大笑著向前走去。
連瑾然石化在原地,一張俊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真是白擔心了。身後傳來熟悉的曲調,連瑾然轉身追上夏夜,待她一段吹完,開口問道:“對了。尚未請教夏兄,這首曲名為何?”
放下樹葉,夏夜笑回:“三寸天堂。”
“三寸、天堂…恕連某愚鈍,這天堂,為何?”
“天堂啊…”夏夜歪著脖子想,“天堂是一個有情人可以幸福快樂生活的地方。”
“夏兄可曾去過?”
“沒有。”
“竟是如此好地方,夏兄為何不去?”連瑾然疑惑。
“因為,那是隻有亡人才能去的地方。”講死人好像有些煞風景。夏夜選擇了比較文藝的說法。
“如此…秦姑娘和許公子該是於天堂相會了吧。”連瑾然笑,轉頭看夏夜。
夏夜也輕笑,頷首附和。
“這是什麼?”連瑾然手指夏夜胸口,那裏露出了一些線。夏夜也疑惑,慢慢扯出,卻是一塊玉佩腰墜,便笑:“哦,是這個呀…這是我家傳的玉佩。”
連瑾然麵色不改的問:“既是腰墜,夏兄為何不戴上?”
“哈…我怕偷啊。”夏夜說著又將玉佩放回了原處。
輕瞥身側、連瑾然歎氣,原來是她…秦夜凰,自己與她同行已久,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怎會、如此糊塗。
“你是怎麼把許公子帶出來的?”夏夜絲毫沒有注意到連瑾然的自嘲神情,隨意的問。
“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抱出來的。”
夏夜遞給他一個:真會給自己貼金的眼神,便一言不發的進城了。兩人一進城,便聽得到處都有人在交頭接耳,說的事不外乎兩個,一是那許家大公子病死了;二是那許家大公子的屍體被人給偷了。這許家在一天內、憑兩件事就紅遍了整個風烏城。
打發連瑾然先回客棧,夏夜來到了一間布莊。
“客官,需要什麼?”
夏夜指指店鋪懸掛著的招牌:“我要見做這些牌子的人。”遠遠就看見這家店鋪的掛牌形狀特異,別人或許不會疑心,但她知道這是愛心形狀,愛心啊!說明什麼?說明她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老板聞言帶她領進了內堂。屋內很大,裏麵正端端正正做了四個人。
“你們怎麼來了?”那四人正是玄月宮的四星衛,夏夜驚奇,這人來的是不是太多太全了。玄月宮神秘,也神秘在宮內所有人認得的隻有自己的直係上下屬,對於其他人所知和外界並無區別。所以有掌櫃在此,四人不便給夏夜請安,都是微微點頭。
不待夏夜再多說一句,掌櫃便道:“公子裏麵請。”
又進了一間屋子,似是臥房,裏麵隻有三個人。夏夜見掌櫃恭敬的對年宵說:“屬下以把人帶到。”年宵點頭、手一揮,掌櫃便帶門而出了。
年宵欲行禮,夏夜伸手阻止,問道:“就是她?”話是對潭說的,眼睛卻看著坐在床上的女生。
“正是。那問題隻有韓姑娘一人作答。”
床上的女生也打量著她,懶懶開口:“木頭,你說的宮主就是他啊?”
一邊的年宵訓道:“住口,不得對宮主無禮。”
“凶什麼凶。嘖嘖,你們宮主長得真受,還是你好,我喜歡你…”
“住口!休得胡言。”
“怎麼胡言了,我喜歡你就胡言了啊?”
“你…”年宵不知是被氣的無語,還是礙於領導在場不便發火,狠狠瞪了一眼女生,便不發一言了。
夏夜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兩人,一臉玩味:“姑娘,看上我們年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