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伸手接過,隻嗅了下,不曾品,笑問道
“呂將軍何時也學那些無用文人,做這等虛華之事……我向來隻看好將軍縱兵無敵的……”
呂布捏起一個杯子,唇齒輕啟的在舌間品了一口茶道:
“皇甫規做了十四年的私學經師,沉下心來,精研《詩》《易》,教授門徒多達三百餘人;
張奐曾拜當時經學名家朱寵為師,專修《歐陽尚書》,對《牟氏章句》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撰寫了三十餘萬字的《尚書記難》;
段熲也“折節好古學”……”
我等武人能做的事情,書生萬萬做不得,可是書生能做的事情,對於我們武人而言,倒都不是事…
幾十斤的刀劍弓弩都舉起來了,輕飄飄的風花雪月一隻筆………輕而易舉……
涼聞言似笑非笑,步履輕慢,袍上紅蓮妖冶。
把那杯子放在呂布麵前,伸出兩根纖弱手指推過去。
的身子前傾一個角度,輕聲道:
“那又如何,,縱然你們其中一部分轉投文脈,整個文士集團又有誰真心接納…
你那幾人本來還是彪炳大將,可是看看下場…
黨錮之禍的時候,還要上書附黨……但是,到頭來還是“雖為名將,素譽不高”
像段熲那樣,甘願為宦官賣命,去緝捕太學生投子所好,花錢買個太尉。
但,最終卻落個人財兩空,身敗名裂。
那位很推崇你呂奉仙的張渙,最後的評價隻不過是,”揚戈以斷忠烈”的宦黨爪牙……
最後你們頂多是個走狗刀子……
在文人麵前彎腰求存的貨色……
朝堂的權力糕點就隻有那麼大,無論醃黨還是文官,誰也不允許你們武將去分……”
想把軍功轉化為朝堂資本和話語權,你覺得容易?
呂布被戳中痛處,捏著杯子的手指不著痕跡的用力,可還算能控製力道拿捏,杯子一點沒事。
盡量平穩卻死死壓抑情緒的道:“我雖不好容易,可先生覺得又有多難?”
諸葛涼皺眉尋思一會兒道:
“難不難我不和你一個女人爭,可你應該知道去年邊關緊急,卻糧草衣服拖延,不少冷餓交加士兵未戰而死……”
那時有十位軍官進京,六人在張讓宮外私宅宛如戲子牲畜,白刃相鬥,三過後人人帶傷,隻為了求那巨醃一個高興……
還有四人去了大司農府上,要是沒記錯有個和那司農早年有點關係來往的都尉,還送上自己的侄女給他,美其名曰賞玩……
那位垂涎女子美色多時的大人,自然滿意熱絡,第二早晨就春風得意的應下第一批糧草赴邊關……
而他們四人,對於大司農那一句穢暗言語“膚如軟玉三冬暖”還讚歎有加……
學的真是快……”
涼吐字空靈,卻字字戳心。
呂奉仙神情不悲不喜,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站在涼身後七八步的李祀,都覺得脊背微冷,氣機凝滯。
呂布微微低頭辛苦壓抑殺機,但是語氣卻明顯冷了些。
你口中那十人,那一場邊戰,戰死八人,其餘二人重傷致殘,一意孤行歸田,不肯虛領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