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比起豐神絕世的郭嘉,從容貌而言實在平庸無奇,如果龐統那個胖子尚且占了和善二字,那麼徐庶就隻剩幾分不著調的痞無賴。
兩隻手背到後麵,叼著根草,衣服上帶著補丁,眯著眼睛,絕對是上街都被大姑娘媳婦躲著走的那種人。
可或許是徐庶運氣太好,和他走個對頭的涼和李祀,都不是以貌取人的家夥。
兩人都在他身前二十步停下,相對打量著。
李祀神色古怪,因為此人的命數堪稱詭異。命池之中流散籠罩全身的氣運僅僅是灰白之色。
可散亂灰白之餘,有偏偏是幾分恍如垂之雲的大氣。而在命池中的灰白雲氣間,隱隱有一根細細藤條輾轉騰挪遊動的攀爬。
饒是以李祀觀遍古書內記載的一百四十四種靈苗,也未有一種與之符合。
其命無格,其氣盈,詭異靈苗。無論如何也沒法把眼前這人當成是普通百姓。
李祀正凝神琢磨對方的底細,卻看見那位半像乞丐的落魄青年衝著涼擺手招呼道
“喲喲,諸葛,我是你四師兄,雖然沒見過,可是同門之情啊,管頓飯可否?”
涼清清淡淡的瞥了一眼徐庶,扭頭對李祀道:“殺了他吧,我給你一座城。”
“嘖嘖嘖,就佩服師妹你這草菅人命的樣子,忒可愛……”
徐庶嚼著草根含糊不清的道,那輕佻樣子讓李祀不由得為他默哀。
還真沒見過誰在孔明麵前這麼作死的。
果不其然,在徐庶自我感覺良好的低頭整理衣襟的時候,一柄雪亮飛刀擦著徐庶頭皮而過,帶走點點血痕,然後釘在樹上,正是那一枚當日重傷張寶後被涼沒收的匕首。
“艾瑪,哎呀媽呀……你這娘們忒歹毒了…哎喲哎喲,可是要了我的命咯…”
本來屁大點傷而已,在徐庶那裏卻仿佛要命,就身滾在地上,叫爹叫娘的喊著。
毫無形象風骨可言,涼卻隻是冷冷望著那青年撒潑,有種看猴戲的樂趣,等了一會,看著那人還沒有休止的意思,才皺眉道:“三個呼吸,爬起來,不然活埋你”
李祀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人毫無遲疑的利落爬起,一點也不顧頭上血痕森森。
衝著他和涼二人擺袖而禮,那帶著補丁的粗布大袖,被眼前青年手臂旋轉間揮成一朵花樣。
笑容間不知是不是錯覺,讓李祀有幾分睿智之感。不過這感覺隻有一瞬,下一刻的徐庶依舊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衝著李祀伸出一根手指。
“你若能讓我滿意,我便許你管我一年的飯吃……”
“憑啥…你就是管我飯吃,我都不願意,要是沒事閣下可以離開了…”李祀上下打量此人,覺得太過詭異,不願招惹。
所以言語間也冷淡的很,想要趕緊打發他走。可徐庶橫是個不要臉的,居然就席地而坐,自自話的問李祀道:“欲爭下者,最首應得何物?”
“……不,你不要……徐庶像個瘋子一樣瞪眼睛打斷剛要開口的李祀。
自問自答的道:“民心大義者,活該被坑死,兵馬軍力者,也屬下等,世間良才者,也不過才差強人意
世人皆癡愚看不清本質,村長,徐某告訴你,不過一個錢字罷了。
下終究是多數人的下,誰握住了多數人,誰就是真正實質上的下之主。
而下聖人何其少也,俗人何其多也,與其禮賢下士,故作明君招攬八方賢才,何不以四海財源聚下百姓,以厚利使役之,浩浩山河眾生,蕩滌之下,一切驚豔之才皆如土雞瓦狗……我可以幫你賺錢,賺足以收碌眾生的錢…賺匈奴的錢,賺鮮卑的錢,賺我中原以外,一切蠻夷雜碎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