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年前,千機閣名不見經傳,掌櫃想要置身事外卻也不難,但是現在,恐怕不會如想象般那樣容易。楚王苦心孤詣打贏了這麼一場仗,回京之後卻失了先手,他必然會查找原因,也一定會找到掌櫃這裏。到了那個時候,楚王府的人可不會像我這麼好話。”
郝掌櫃知道她並沒有太多誇大,因此才愈加煩躁,他們太平清淨的日子,算是一去不複返了。
“既然楚王那邊不好話,那我們不如就歸順了楚王。”郝掌櫃道。
“先生你不會的。”驕陽勉強裝作信心十足,“楚王要是值得襄助,掌櫃就不會觀望那麼久了。而且,我們先生臨走之前還過,願與掌櫃成為君子之交。”
衛彥這話的沒頭沒腦的,也不肯跟驕陽略作解釋,驕陽也隻好這樣沒頭沒腦的學過來,指望著郝掌櫃能夠無師自通,徹底理解。
郝掌櫃確實能理解,衛彥幾乎已經把話的很明白了,“我可以按照公子的辦,但是要有期限。我需要每半年重新考量一次,若是晉王實力不濟,請恕我不能帶著這麼多兄弟冒險。”
驕陽表示理解,雖然她也知道衛彥在這兒的話,一定不會輕易讓步,可是,她手裏也沒有什麼好牌,爭執起來反而容易讓人看透虛實。
“就按掌櫃的辦。”
“還有,我們千機閣開出來的價格一向公道,還請殿下不要幹涉。”
錢對驕陽來真不是什麼大事。似乎根本不值得討論,以她帶回來的那些嫁妝,就算是日後揮霍無度。也夠她支撐好幾年的。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楚王還是晉王哪位生出,終究是能夠見出個分曉了,錢反而沒什麼可在意的。
“可以,掌櫃要是沒有別的條件,就收下定金吧。”
江湖上各路生意,不管見光不見光。終究是要養家糊口,所以,郝掌櫃很自然的把銀票揣進了袖子了。“消息如何接頭,店裏的夥計會對公子的侍從解釋清楚。”
隔行如隔山,驕陽沒有任何異議。
“公子倒是個爽快人,難怪能如衛先生法眼。不過我倒是奇怪。公子究竟是誰呢?”
驕陽淡笑。“醫館的一個學徒而已,不值一提。”
郝掌櫃怎麼看也不覺得驕陽是一般學徒,“衛先生進京的時候,身邊也沒幾個人,除了齊夫人,和一個姑娘,剩下都是家丁護院,我想。公子不可能是個家丁吧。”
“我是誰有什麼重要,做個家丁又未嚐不是一件幸事。我與掌櫃合作之心一片赤誠,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又何須顧慮太多?”
對於郝掌櫃來,沒有一個客人是無關緊要的,真正的合作者,首先就應該坦誠,“隻是有奇怪,或許,稱呼公子為姑娘更恰當一些,對吧,明陽姐。”
“到底還是你們千機閣消息靈通,一下就能猜到我的身份。”
郝掌櫃搖了搖頭,“也不算靈通,我們隻能查到姑娘隨衛先生一起進的京,至於以前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卻是無從得知。”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好的。”
“是啊!”郝掌櫃歎氣,“大概楚王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栽在誰的手裏。”
李驕陽捏了一把冷汗,雖然她的身份是涼州衛幫忙弄的,絕對真實可靠,就算是三法司會審,她都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是,她卻有些害怕眼前這個江湖草莽,若是認真追究下去,搞不好她真實身份就難以遮掩了。
驕陽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既然想不到,還不如不想,若是我的身份有問題,首當其衝的也是衛先生,千機閣若是陷得太深,反而是禍非福。”
“姑娘的甚有道理。”郝掌櫃了頭,看起來一臉誠懇,但是,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這個人做事,是不會留下任何疑的。
他的意思李驕陽多少能感覺出來一,但是她相信衛彥對這樣的情形能夠有所預料,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讓她親自商談,可見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