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場,靳連海的腦子的轉了好幾個彎,要是真才能夠重開榷場,到底能給吳王殿下謀取多少好處?
不過,憑他怎麼籌謀,吳王跟這件事情似乎都扯不上關係,但是,若真的開了榷場能換來邊境安定,楚王的算盤一樣也會落空。
楚王現在處境雖然不太好,但畢竟嫡長子的身份在哪兒,是最應該被除掉的目標,等剩下晉王和吳王,那身份上沒有太大的差距,將來,鹿死誰手可就不一定了。
最大的壞處,晉王朝中的威望,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晉王在渤海已經初見聲名,而李驕陽在涼州也有些美譽,若是真憑那一兩處榷場就能換得兩國盟好,那他們兄妹在甘涼的聲勢,可能會無法控製。
靳連海在宮裏做事這麼多年,頭一次感到難以決斷,因此,皇帝糾結的眉頭都快湊在一起了,他也沒有開口勸勸。
“或許你說的對。”皇帝突然說道,“是應該在大朝上好好商議一番。”
靳連海沒太看明白皇帝的意圖,但是順情說好話他還是連的很熟練的,“或許,有些大臣會讚成晉王殿下的提議呢?”
“絕對不會。”皇帝大笑說道,“稚子不知深淺,讓他受受教訓也好。”
靳連海到底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一下就明白了,皇帝這是刻意要培養晉王,當做太子來培養。
他猶豫不決的心,終於算是下定了,晉王比楚王還要危險,絕對不能助他更進一步。
靳連海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附和了幾句,皇帝都沒太聽明白他在說什麼,隻不過心情甚好,也就沒理會。
皇帝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兒子灰頭土臉的樣子。
朝廷對於榷場的態度謹慎了幾十年了,不可能因為是晉王的提議就改變態度,甚至有人把楚王所受的挫折,都算在了晉王身上,那反對的聲浪,簡直就如同是山呼海嘯一般。
楚王理所當然的以為晉王要栽大跟頭了,很想在添一把柴,然而,中宮皇後卻特意命人傳信出來,務必靜觀其變。
然而,雖然楚王並沒有出麵,甚至不曾暗示他的那些下屬,也有不少大臣,自動自發的加入到了聲討晉王的行列。
那一封奏折,不經意間觸動了一直緊繃著弦,爭到最後,已經不是開不開榷場的問題,簡直就是關於禮教、正統的一場大辯論。
這是皇帝始料未及的。
他隻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受點挫折,去去他那些理想主義的苗頭,但是,事情的發展,卻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此,皇帝的心裏可就另有考量了。
李驕陽手裏攥著一大把文武群臣的把柄,就準備在此時用上,然而,她卻接到了衛彥的傳書,讓她不要有所行動。
“這我可就不明白了。”驕陽對韓通說道,“難道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汙蔑晉王嗎?”
“我們督統也為小的帶了信兒,督統的意思小的也算領會了幾分,他們汙蔑晉王有什麼關係,關鍵還是皇帝怎麼看這件事兒。”韓通說道。
皇帝雖然近來非常寵愛小兒子,但是驕陽的直覺,他不會就眼睜睜的看著大臣們把晉王陷於不義之境,於是,這次就連貴妃都不開口了,就隻剩下四個字,“靜觀其變”。
皇帝的性格有時候極別扭,他就不信了,開辟一處交易場所而已,還能亡國滅族了呢!
皇帝傳秘信於翌城公主,沒過多久,突厥可汗莫頓上書中原皇帝,請求開辟榷場,永保邊境安寧。
皇帝幾乎連想都沒想就準了,朝野嘩然卻也無能為力,突厥可汗莫頓收到國書之後,旨意恩準翌城公主回京省親。
和親的公主還能回國,李驕陽是頭一個,雖然是省親的名義,但是皇帝和莫頓都很清楚,驕陽是不會再回突厥去的。
正晟十六年,夏九月,翌城公主鑾駕回京,於她離開故土整整一年時間。
那一日,旌旗十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