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韓的欲說不說讓江父更加起疑,他大手一揮果斷道:
“什麼事說吧,別吞吞吐吐!他到底做了什麼?”
在三雙眼睛的緊緊不移的注視下,江韓的鼻尖冒出細細的汗跡,有些緊張起來。
每當這時,他就會回憶自己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的生活。
那些艱苦的日子再次回放後,不論多麼緊張或內疚,他都會馬上變得冷峻:
“那時我不是拿了逸然和郭小姐在英國的照片給你們看嗎?
那些照片,我也跟你們說過是我一個朋友拍下來的。
朋友跟我說,那些照片他全部是在英國倫敦伊麗莎白醫院附近拍下來的,他親眼看到逸然陪著郭小姐進出醫院,而且……”
“這有什麼奇怪呢?也許是逸然和可柔在英國遊覽的時候,可柔生病了,去看看醫生呀?”
夏吟竹很奇怪為什麼當時擺出照片時江韓不說這些,而推遲到現在才來說。
也許是被氣昏了頭,也許是因為江逸然什麼也不說,江順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很不了解兒子。
夏吟竹的問題剛一說完,蔡可正想表示認同時,江順就已經截過話去:
“讓江韓把話說完!”
“是這樣的,爸,上次和逸然一齊外出談生意時,我們曾遇到過逸然在英國的一位同窗叫霍堅。
而正好,那位同窗的姐姐霍思與我又是校友,因此後來我與霍堅一直都有聯係。
他很懷念在英倫留學的時光,因此常與我聊起這些。
據他所說,郭可柔小姐好像有先天性心髒病,而且醫生說她這輩子不能生育,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她之所以會留學英國,也是因為那裏有最好的心髒科醫生。
本來這些我都是聽了就當不會去多想,但今天逸然剛才說那話讓我突然想起這些。所以……
不過爸,這隻是我的揣測,你別多想,一切還是等逸然自己來解釋吧。”
聽他這麼一說,是傻子也明白,他的話是在誘導聽眾往郭可柔已經懷孕,從而有生命危險的這方麵去想。
對真相一無所知的夏吟竹又急又氣,蹙眉極力辯解道:
“不可能!我怎麼沒有聽逸然說過可柔有先天性心髒病?
而且可柔看上去很健康,如果她有病,怎麼還會自己一個人開店呢?”
江韓似乎早料到夏吟竹會激烈的駁斥自己的話,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夏吟竹,語氣卻是無比低沉:
“吟竹,你有過了解郭小姐呢?
霍堅留學時是逸然的好友,而且郭小姐以其出色的設計才華,在當年學校也是聲名不小,所以我覺得霍堅說的話不會有假。”
***
“江韓,照你的話來說,你認為是郭可柔已經懷孕,所以有生命危險從而去英國看她一直相信的醫生,是嗎?”
沉默很久的蔡可終於開口,眼神溫柔的她看向江韓,卻讓江韓有些不知所措。
每次麵對溫柔到了極點卻又聰慧的蔡可,江韓總覺得這樣的人是最是難以對付。
她的溫柔,其實也是她的深沉。
如此認為的江韓,因此對蔡可一直有些忌諱。
他訕訕的扯動嘴角:
“阿姨,我不敢肯定的說是。隻是逸然的話讓我突然想起這些,所以就說出來罷了。請你相信,我和您一樣的關心逸然。”
對江韓的話蔡可未置可否,內心無比擔心的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
“即算郭可柔已經懷孕,那也不能說明孩子一定是逸然的,對不對?”
雖然夏吟竹對於江韓突然說出的那番話心底很是難過,不過她始終覺得如果江逸然不親口承認,還是應該選擇江逸然的為人。
他從前是風/流多情不假,可柔對他傾心也不假,但如果他們兩人若要成為戀人,為什麼會等到現在呢?
再說,不論他從前怎麼樣,他跟我在一起之後的改變,足以讓我聽他為自己辯解一次,不是麼?
平時大大咧咧很喜歡衝動的夏吟竹,這次沒有因傷心難過而很快的做出決定。
咬著下唇,她聲音低沉的附和蔡可的話:
“阿姨說得對,即算可柔的確懷有身孕,那孩子不一定就是逸然的。我覺得,我們應該聽聽逸然的解釋。”
“聽他的解釋?他願意解釋嗎?我真不知道他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簡直不可理喻!
好了,我很累,誰也別多說什麼,這事我自會斟酌。
江韓,告訴你媽媽說我今天身體不適,就不過去吃晚餐了,你回去吧。”
低沉的吩咐完,江順直起微胖的身子朝樓上的房間走去,一步一步走得緩慢的他,留給大家一個微胖但沉重的黑色背影。
揪著心的蔡可目送丈夫消失在樓梯上,又待江韓告別,她才將眼神看向夏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