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個驚(1 / 3)

翻來覆去,最後起床,鬼使神差的開了電腦,鬼使神差的放了首旋律舒緩的曲子。

怕打擾到別人,音量控製到我自以為隻能讓他聽到的程度,還把音箱麵向牆壁。

可是一會我就關了。

萬一他那邊有什麼動靜,萬一他真自殺了,這麼大的聲音豈不是耽誤別人去救他?

然而樂聲停,那邊靜得跟死了一樣。

他該不會是……

作為一個單身女子,我深更半夜去敲一個男人的門……這不好吧?

可也隻是一會,那邊響起了拖鞋聲,我鬆了口氣。

第二天,周日,我睡到日上中天。

要不是走廊亂哄哄的,我才不會醒。

想吃泡麵,發現冰箱空了。

準備下樓去超市。

開了門,就見隔壁門開著,搬運工抬著巨大的櫃子往下走。

路過時,我順勢往裏一瞧,正看見他。

還是第一次見到時站的那個位置,背光,無法看清表情,確切的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

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又咽下去。

“你要搬走了?”和“吃了嗎?”同屬明知故問。

回來時,那大櫃子卡在防盜門處。

我等了半天也進不去。

奇怪,既然能搬進來怎麼卻搬不出去?

後來那搬運工過意不去了,將櫃子後退放到走廊裏,我才上了樓。

隔壁的門依然開著,這回卻不見那瘦高的身影。

我回了家,關上門,任由一群人在走廊裏折騰。

吃了麵,我又睡了一覺,醒來時外麵已經安靜了。

晚上的時候,隔壁也很安靜。

這說明我就快要迎接下一個鄰居的挑戰了。

隔壁一直很安靜,難道房子沒人租?

五月,丁香花開了。

最愛丁香,無理由。

那日下午從公園賞花回來,心情不錯。

哼著歌從車棚出來,便正見單元防盜門關上。

開了門,繼續哼歌上樓。

上最後一節台階時,鞋尖別扭的絆了一下,我就向著對麵的泡菜壇子撲去了。

尖叫……

一隻胳膊扶住我。

“謝謝。”

驚魂未定,抬頭。

感激表情凝固:“你沒搬走?”

換。

“你又搬回來了?”

這兩句大概都不如他意。

他怔,尷尬笑笑。

你在搞什麼啊,人家搬走或搬回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亦尷尬:“呃,謝謝你。”

離開之際目光掃到他手裏拎著幾樣青菜。

那天隔壁是久違的熱鬧,我這個喜靜的人聽了竟然也覺得有幾分開心。

打字的時候,偶爾猜測他為什麼又搬回來了,無解。

那夜,好像有人沒走。

倆人很低聲的說著話,間或有爭執,然而很快又低下去。

我聽著聽著,睡了。

五一辦公室聚會。

喝得不多,某一有婦之夫的男同事任我百般拒絕也非要送我回家。

我不是對男人有偏見,不過對像我這樣一個單身女人額外關心的男人我都格外警覺。而且日常相處的時候,他總有意無意的對我動手動腳,時不時的還短信騷擾。

我騎著小自行車,他騎著摩托一路尾隨。

我居住的地方一向不喜歡告人,就怕惹麻煩。

夜已深,我在樓區轉來轉去,就是不肯上樓。

即便離得很遠,依然能聞到他身上難聞的酒氣。

怎麼辦?

萬一他……我喊“救命”有人管嗎?

這時,遠處車燈漸近。

車停下,有人下車。

車燈漸遠。

我無意識的盯著那移動的身影。

忽然衝上去,車子都栽地上了。

他嚇了一跳。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攥著,話也說不出來。

他回頭看看我身後的人,低聲道:“怎麼回來這麼晚?”

然後扶起倒在地上的車子。

我麻溜的跟在他後麵。

那位同事就杵在那。

我知道,關於某些謠言已經在誕生中了。

同事被隔在樓後,我直聽到摩托聲遠去才放開他。

尋鑰匙開門,卻因為手抖掉在地上。

他幫我撿起,開門。

二人上樓。

他開門,我繼續走。

“呃,你……”

我停下,回頭看他。

他笑。

我繼續走,到了門口找鑰匙。

不見。

其時,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在那將包翻得天翻地覆。

我咬著嘴唇,就要哭出來了。

然後聽他說:“在我這。”

怒。

幾步上前。

他依然是笑著,很溫和:“你等會。”

他進了門。

燈亮。

隻一會,他拿著把水果刀出來,遞給我:“進來坐坐吧。”

以前,我曾說要買把刀防身,同桌笑我,你確定你那是要防身?

可是我還是決定進去了。

他門都沒關,就那麼敞著,大概是想讓我覺得一旦有了危險可以奪路而逃吧。

屋子設置簡潔。我們這樣的屋子都設置簡潔,除了家具的樣式多少不一樣,位置擺放都很統一。

我坐在沙發上,手裏攥著刀,眼睛瞄著門口。

他佯作不見,倒了杯水給我。

我一手攥著刀,一手拿著杯子。

水溫適度,我卻沒有喝……萬一有迷幻藥呢?

“你放心,我是gay。”

他靠在電腦桌邊,長長的腿斜搭著,語氣閑淡,像是在說一件極平常的事。

然而於我是極震驚的。

我雖然聽說過這個詞,雖然也懷疑過他,可是這樣被自然而然的提起……

Gay又怎樣?有的還是半直男呢。

我也不說話,裝作鎮靜,喝了口水,又喝了口,結果嗆到。

咳了幾下,胃就開始翻滾。

我衝到衛生間開吐,直吐得翻江倒海,淚眼婆娑。

視線裏出現一隻杯子。

我接過,漱了口。

衛生間很幹淨,全不同我那裏……我那也算幹淨,就是東西有些亂。

吐了後,人倒有點暈了。

歪在沙發上,看他小心的望著我:“你想吃點什麼?”

我現在哪有吃飯的心情?

“我先回去了。”

他拿過一杯牛奶:“對胃有好處。”

我想了想,接過喝了。

“謝謝你。”

在床上躺了會,確實覺得餓了,可惡的是冰箱又是空的。

這個時間,樓下的超市一定已經關門了。

空起來的胃一個勁叫囂。

我隻好去敲他的門。

他很驚異。

我硬著頭皮:“你有泡麵嗎?”

進了門,依舊坐在沙發上。

對麵便是電腦,他正開著視頻。

沒有戴眼鏡,隻看到單調的顏色在晃動。

一會,他的手機響了。

他從廚房跑出來,拿了手機又回到廚房。

我零星聽到……

“鄰居……泡麵……一會就走……”

我敏感的覺得電話是他的那位朋友打來的,而那個朋友就是視頻裏的人。

我眯起眼,可照例什麼也沒看清楚,而且視頻很快一閃……關了。

他端了炒飯出來。

“別總吃泡麵,對胃不好。”

說實話,我是很感激的。

這人今天等於是救了我,還給我做飯吃,而我的出現卻可能讓他與那人之間產生了某些誤會。

我猶豫半天:“我回去了。”

他也沒留我。

碗是要還的。

第二日,我敲了他的門。

“謝謝。”

他接了碗,沒說什麼。

我發現他神色憔悴,眼裏盡是血絲。

我又開始聯想,會不會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二人矛盾激化了?

希望是我自作多情。

“睡得不好?”我開始沒話找話。

這時有人從樓上下來,向我們這邊看上一眼,目光很是意味深長。

一般情況下,單身的男女都格外引人注意。我算是這樓裏的老單身了,眼下正和一個新單身的異性站在門口,而我又是在門外……

我一個掉頭就往回走。

然後就聽他在後麵低笑。

防盜門一聲巨響,那人出去了。

“笑什麼?”我惱。

他也不回答。

我本已開了門,可就在這時,我腦袋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回頭對他說:“我請你吃飯吧。”

他從門裏探出頭,有些發怔。

我皺眉:“昨天……”

我似乎應該知恩圖報,當然,我希望他別讓我報,他應或不應我都隻是想自己心裏好過罷了。

他猶豫片刻。

“好。”

我們相隔十五分鍾先後出現在街北角的餐館裏。

為了保密,兩個人霸占了可容納十幾人的雅間。

菜都是我叫的,他不肯點。

可惡,害得我不好意思叫便宜的菜,心裏的血嘩嘩的流。

他不怎麼吃。

我一向吃不多,單是想著不能浪費,就拚命的吃,還得顧忌風度。

其間他接了個電話,我本以為是那人打來的,誰知是他父母,催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