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生(1 / 3)

那年我十八歲,是個高二學生。

我成績不怎麼樣,打架卻是一把好手。因此也認識了好幾個鐵杆哥們,他們都喊我老大,對我言聽計從。在他們日複一日的畢恭畢敬裏,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人物。而且我還是個有錢的老大,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我爸跟另一個女人結婚,去了美國,他雖然不想理我,可我到底是他兒子,他經常給我寄錢回來,讓我花錢花得隨心所欲,那幾個哥們家裏條件都不是很好,我請他們吃好的,他們更加對我感激不盡。我這麼傳奇,校裏校外,都知道我的大名,連老師都不敢惹我,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我們的班長李振雲例外。

其實我和他的矛盾一開始並沒有那麼激烈,我剛進這個班的時候還對他挺有好感的,他長得很好看,說話斯文有禮,時不時還會臉紅,隻不過大多數時候,他沉默無言,看上去很內向的一個人。

他成績很好,雖然說話不多,可是大家都很喜歡他,於是,高二剛開學,我們民選班長,他就當上了。

可是我對他的好感也就完了。

那時我已經習慣了哥們的言聽計從,俯首稱臣,也習慣了別人看我的敬畏目光,其實我現在回想起來,主要還是“畏”,不過那時真的是很風光的。

李振雲偏偏不買帳。他負責管紀律,經常要去給全職搗蛋分子作思想工作,主要是說什麼爸媽不容易啊,前途要靠自己把握的大道理,他雖然話不多,卻很有說服力,還真有一些人被他感動得不得了,以後成績突飛猛進,再也不搗亂。

可是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幅苦口婆心的死樣。

其實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心理,反正自從他當上班長,我就開始對他討厭。連以前看得慣的,現在統統成了討厭的理由。比如,這家夥很愛幹淨,夏天穿件白襯衫,偶爾打打籃球,別人都髒得像個泥猴,他還是幹幹淨淨。我的課桌裏書亂得一塌糊塗,要找本書比登天還難,很多時候我都是兩眼向天的聽老師講。而他的桌子裏永遠幹淨整齊,總之,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清秀”,連帶的讓人覺得他的書,他的筆,他的衣服,都很“清秀”,真是奇怪的感覺。不過在我看來,一個男的天天這麼幹淨,是神經病。

其實討厭一個人,完全可以當他不存在,但是我越討厭他,越是一天到晚注意著他。他成績好,老師對他偏心,女生似乎也很喜歡這種斯文帥哥,三天兩頭遞紙條給他,有的還假裝問題目去接近他,哼,別看那些女生看上去很害羞,她們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不過他自己好像並不感興趣,美也好醜也好,熱情也好矜持也好,他都不搭理。書呆子嘛,都是這樣的。不過大家對他的喜歡,讓我很嫉妒,雖然他們都很怕我,可是不會有女生對我遞紙條。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還罷了,偏偏那天自習,我一哥們跑過來坐我旁邊說笑話,被他看見了,他走過來叫我們不要說話,我印象中他和我說話非常少,我還數過,總共五十四句。沒想到他這次開金口,還是為了教訓我。這叫我怎麼忍受。

我冷冷的看著他,故意不急不慢的拿出一根煙,小哥們趕緊給我點火。

我衝他噴了一口煙,用了在外麵打架時的口氣:“老子的事,要你管?”我聲音不小,全班的目光都瞄向了這兒,我瞪了他們一眼,有些膽小的趕緊縮回了腦袋。

他猛地抽出了我的煙,聲音不高但是不容置疑:“這是教室,不準抽煙。”

這下是真的惹惱我了,尤其是弟兄麵前,多沒麵子,我猛地一拍桌子,就準備開打,真xxx倒黴,語文老師走了進來,把他喊走了,她並沒有留意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定要報複。

等到放學,他一個人回家,那條路人不多,我幾個弟兄把他攔住,說是要找他談點事,說完不由分說,把他拽到了一個根本不來人的地方,一頓暴打。

幹得太棒了,連麵都不要我露,這才是老大的氣勢。我興奮的問自稱下手最狠的王曉勇,要他講講現場,他說得眉飛色舞,完了加上一句:“我們做事,老大放心。我們揀他肉多的地方打,打完了還替那混蛋整了整衣服,對他說,現在誰都看不出你挨過打,你要是敢告,保管卸你一條胳膊一條腿。”我繼續問:“那混蛋有沒有說什麼?”王曉勇想了一下,搖頭:“那倒沒有。他一直沒做聲。”“一直沒做聲?”我有點驚訝,“也沒求饒,或者,放兩句狠話?““沒有。”“連哼哼兩聲都沒?”“沒”。我不再作聲了。

他確實沒告訴老師,被打的第二天,他就一瘸一拐的來上課了,老師關心的問他怎麼回事,他說自己摔了一跤。估計他連爸媽都沒敢告訴。膽小鬼。

我以為他害怕了,這真是樹立威信的好機會,整個班都知道,連班長都怕了我。

可是我想錯了,在我又一次搗亂的時候,他居然走過來,看樣子是又想和我對著幹。

其實說真的,他從來不對人發火,說話的語氣一向柔和的很,還帶著莫名其妙的羞澀,隻是我看著就討厭。我不等他開口,就說:“少來。老子軟的硬的都不吃。”說完走出了教室。我這次沒跟他開打,畢竟他沒惹火我,我認為在江湖上混,就要講江湖規矩,隻不過這些規矩實在是很混亂。說實在的,我是對上次打了他心裏有點後怕。我想留點餘地。

我跟他的矛盾沒有太表麵化,可是他是我的眼中釘。我一天到晚想著要怎麼狠狠的整他一頓,隻是還沒想出好的辦法。

我們幾個弟兄在一起,除了吃飯喝酒,就是看毛片。老實說打架的機會並不太多。我們隻能靠看看片子來泄火。我家裏很大,又隻有我一個人住,樂得逍遙自在。

我們幾個都沒真的做過那事,但這種片子看多了,對所謂的什麼專用語啊,技巧什麼的都熟的不得了。有時那片子實在太火了,王曉勇甚至恨不得去找雞,隻是到底不敢,我們都覺得打架是說明我們的力量,去找雞就是真的下流了,哥們幾個隻不過不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而且隻是嘴巴狠,把自己形容得黑幫人物似的,其實真要殺人放火,絕對做不出來。所以每次看這種片子看到最後,都是自慰一通解決。

一天王曉勇神秘兮兮的走了過來,遞給我一個片子,說一定要看。我問他內容是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是老板拚命推薦的。我將信將疑:“那夥人的話也信得?還不是想你以後多買他的片子。”話是這麼說,我還是喊了幾個哥們過來一起看。

沒想到,一看之下,我們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哥們結結巴巴的說:“老大,原來男人也可以……那樣,還是真的……”我們都不知說什麼,那時我隻隱隱約約聽人說起同性戀,我還以為是兩個男的都不愛女的,然後像朋友一樣住在一起,隻是聽人說起時總有不屑的口氣,我還覺得奇怪,這不是挺純潔的事麼,我還偷偷想過,那要是想做那事,該怎麼辦呢?找女的或者自己解決?

我一眨不眨盯著電視,原來是這樣!再偷偷看他們時,也是不錯眼珠的盯著看。

這天下午,我算是大長見識了。

說也奇怪,以後我就對這種片子有了很大的興趣,老是要他們幾個去買。開始他們還興致勃勃陪我看,沒過多久他們就沒興趣了,當著我的麵又不好掃我的興,隻咕咕噥噥的說還是看男人女人的來勁。

有一天我們幾個又聚在一起看,我看得津津有味,他們看得昏昏欲睡。王曉勇看了我一眼,忽然壓低聲音說道:“老大喜歡,可以來真的。”我嚇了一跳,狐疑的瞪著他,其他幾個也看著他,他連連擺手:“老大不要誤會,我們幾個弟兄,玩起來怎麼好意思,我是說……”他壓低聲音,湊到我耳朵邊說了幾句話,我沒做聲,心裏像打鼓一樣,內心深處竟隱隱覺得他說出我了一直有的願望。王曉勇看我沉默,輕輕說道:“莫非老大害怕?那就不做好了。“這句話刺激了我,我狠狠看了他一眼,大聲說:“誰說我怕了?隻是那混蛋要是受不了這刺激,真的告到公安局什麼的就不好辦。”這時他們幾個也聽出我們在說什麼了,都有點興奮。王曉勇笑了一聲,“老大放心,保管叫他沒有話說。再說了,要是個女的,說不定還有可能尋死覓活,跟你沒完,是個男的,吃了這點虧,就跟打了他一頓差不多,怎麼樣?”我有點心動,一方麵是一直想狠狠的整他一頓,另一方麵,我沒做過,心裏特想嚐嚐是什麼味道,如今機會唾手可得,隻要我點點頭。我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不由自主的問:“什麼時候?”他們幾個叫了起來:“老大同意了!就這個星期天!”

接下來的幾天,我基本上都沒睡好。

就在那個星期天,我正在家裏看電視,其實什麼都沒看進去,聽到幾聲敲門,我有點緊張,開門一看,王曉勇一臉得意的走了進來,我往他身後看,隻見他們幾個正架著不知所措的李振雲。他的衣服不像平常那麼整齊,頭發也稍稍有點亂,大概是被他們幾個搞的,不過還是很帥,換了以前,看到這樣的漂亮麵孔,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妒忌,現在不知怎地竟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沒問他們怎麼把他騙出來的,反正對付這個溫和的人,他們有的是辦法。

王曉勇拍拍他的臉:“知道今天為什麼要勞動班長您的大駕嗎?”李振雲一言不發,隻是有點厭惡的瞪著他。王曉勇冷笑了兩聲:“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得罪我們老大,虧得他心地善良,隻說要你來享受享受,換了我,恨不得讓你去西天!還不快謝謝老大!”另一哥們怪笑了兩聲:“呆會兒伺候老大用心點!”李振雲聽得有點茫然,不過眼裏的恐懼倒是加重了,他平時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這麼一副帶點恐懼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瞬間我覺得十分刺激。我尋思,不能在弟兄麵前丟麵子,今天要拿出狠勁,要他嚐嚐我的厲害。

我故意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麵前,把他的頭發摸順,然後去解開他第一粒扣子,他的表情恐懼之外,竟還有點釋然,他多半以為我隻是會脫光他的上衣打一頓。我在心底冷笑,如果那樣,就太便宜你了。

我解開了他的襯衫,慢慢的去摸他的皮帶,他想反抗,隻是被他們幾個死死的抓住。我特意做的很慢,一種莫名的快感讓我發酥,突然就懂得貓為什麼捉住了老鼠,還要好好的玩一通了。我把他的皮帶拖出來,又去解他長褲上的拉鏈,他們幾個抓牢他,都看得很過癮。

我終於脫光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估計這個有潔癖的男生,從來沒有當著別人的麵這樣什麼也不穿。他的臉脹得通紅,頭都不敢抬。我把他的衣服扔給一哥們,王曉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相機,對著他猛拍一通,他驚恐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經搞不清我們要幹什麼。

接下來的事才真的叫他驚恐,我衝他們一擺頭:“你們出去吧,今天不用再來啦,老子一個人可以把他搞定。”他們雖然還想看,聽我這麼說,也隻得走了出去,到了門口,王曉勇回頭衝我得意的揚了揚照相機,我也對他豎了豎大拇指。他這個主意,的確挺絕的。

我猛地伸手抱住李振雲,他剛才是被他們幾個扯著,現在他手自由了,他拚命反抗。可是這個文文弱弱的人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兩個這樣的我都不放在眼裏。很快我就將他按在了床上,隨之脫掉自己的衣服。與他肌膚接觸的那一刹那,我全身都有一種顫栗的快感。

我感到暈眩,衝動已經徹底將我包圍。我模仿片子裏的動作對他又捏又摸,手法很下流,他的皮膚光潔白皙,摸上去手感很好。

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我想幹什麼,憤怒羞澀混在一起,他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他想踢我,隻是他的反抗對我來說實在隻是小孩子把戲。我的手像鐵鉗,他根本奈何我不得。

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我要實質性的發泄來滿足,我不再猶豫,猛地一下進入了他的身體,說實話,那一刻連我都覺得很疼,他全身顫抖,手猛一下抓住了床單,好像要把它抓爛,我聽到他壓抑的痛苦呻吟,這反而加深了我的欲望,我在他的身體裏體味極至的快感,根本不顧及他的感受,再說我也沒法控製自己,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唯一的遺憾是他不像片子裏那些男主角配合完美,他從頭到尾,都在拚死掙紮,不過這也是另外一種刺激,更加增添了我的征服欲與快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也沒有力氣了,我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睜開眼睛時有點胡塗,看了眼掛鍾,原來隻睡了一個多小時,那一刻我有點茫然,不記得做過什麼,隻是我馬上就想起來了,我覺得不可思議,一轉頭看見他還躺在我旁邊,才知道這不是做夢,他眼睛是閉著的,隻不過肯定沒睡著,他的淚水不停的從眼睛裏流了出來,枕頭濕了一大片。

我還在想他怎麼沒有偷偷的走掉,突然記起他的衣服已經被他們拿走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穿了我的衣服走,而且我想,他疼成那樣,嘴巴都發白,未必走得了。

我突然很惶恐,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甚至覺得,過了這個下午,我跟他都發生了某種質的改變,莫非,這也是什麼“處男情結”?

我努力把它想成一個遊戲,或者一個惡作劇,或者一場男生之間的鬥氣,隻是心裏像一團亂麻,我惡狠狠的咒罵自己,發誓要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平靜。我先穿好衣服,再從衣櫃裏拿出爸爸以前寄給我的新衣服,想,我跟他差不多高,他應該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