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這次打算呆多久?”蔣何鳳看了看匣子,裏頭不過放著不到三分之一的藥材,但這麼小小的一隻匣子足以當得一個價值千金了,這些藥材都是沈客費盡心思收集來的,現在能這麼快收集齊全,三大家肯定也沒少盡力了。
“三四天吧!等不到晉王回來了!”這三四天也是蔣浩然擠出來的,本按著蔣真為他定下的安排,這個時候他是應該在慶州主持大局的。
“那作為東道主,我可得好好的招待招待你!”蔣何鳳困意全消,佳華郡主帶給她的煩惱也隨之消散,能在故地見到一些熟悉的人,這種感覺讓她很安心。
“你隻管好好養傷,涇城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到時候你好了,說不準正好趕上喝我的喜酒!”
蔣浩然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就在開春二月。
一路趕來涇城的蔣浩然也是一臉風塵仆仆,宋將軍為他安排好了屋子之後他就回了房間休息,為了讓蔣浩然能夠舒適一下,宋將軍特地為他安排的是他原先在此曆練時住的房間,這間房間正好處在蔣何鳳所居住的對麵,正是隔院相望。
看著對屋熄了燭火,蔣浩然才舒展著身體脫下了外衣,這次他為了早日趕到涇城又為了照顧慶州的生意,蔣生被他留在了慶州,一別半月,他也不知道一向淡然的自己為什麼在越接近她的時候就越亢奮緊張激動,那顆迫不及待的心恨不得飛躍千山萬水的到涇城來見上她一麵,方才的見麵,他也隻能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畢竟對他來說,這些都已經是隻能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安靜的夜晚,誰也沒有料到在就在涇城與草原和平相處進入的第一個冬季,好不容易才恢複了安靜日子能夠安心生活的百姓就不得不接受一個噩耗。
大賀人都有著一顆驕傲的心,在對待外族的時候,在外族麵前自己的同族收到欺負的時候,他們都能夠路見不平挺身而出,大賀能夠現在的地位,能夠超脫諸國吞並天下,靠的就是這一顆團結的心,在對待外族的時候,他們都是倨傲的,都是敏感的,甚至是不講理的。
這已經是蔣何鳳在涇城的等候的第十五天,按理說從草原的消息應該是差不多傳遞回來了,但她久久觀望城門,卻沒有等到送信的傳訊兵歸來。
這幾日好在有蔣浩然在,蔣浩然這張萬年不變色的臉與讓人一看寒徹入骨的眼睛,將每次佳華郡主精心設想出來的詞句尖酸刻薄的話語都擋了回去,若說佳華郡主對蔣何鳳是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對蔣浩然她就是一個拳頭打在了鐵牆上,無奈的佳華郡主撒潑也隻能另找他人了,為此宋將軍一些人都是虛火旺盛敢怒不敢言。
董紫楓一直沒有消息傳回,就是草原也沒有消息傳回,草原難以預料的風險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更讓人憂心忡忡,宋將軍為了讓蔣何鳳能夠安心一些,在昨日就已經排出了一隊騎兵前去偵查。
涇城的城樓蔣何鳳已經不是第一次上來了,每次站到這裏,她都能體會得到涇城士兵們那種保家衛國的壯烈決心,巍巍的北風從空曠的草原吹襲而來,往日滿目的幽綠被雪白所取代,但無法取代的是震撼。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震撼,向前看,是遼闊的雪原,寒風正勁,茫茫一片雪白的世界,向後看是炊煙初起的涇城,除卻遠處幾座高山,在這座涇城,這裏是最高點。
無數鮮血撒沙場,為的就是能夠堅守這片土地這座城池,去年無數場血戰蔣何鳳親眼目睹,那時候的涇城是一座荒城。
“城樓上風大,還是回去吧!”蔣浩然這幾日除了睡覺之外與蔣何鳳是形影不離,每日他們都會在涇城的大街小巷漫步一上午,然後在回營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來看看,每次的觀望卻都等不到她苦苦等候的人,這片蒼茫的雪原,讓她在敬畏大自然之餘更心生恐懼惶恐,若是董紫楓回不來了,她就是罪人了。
“去年出兵玉庭河,我們就是走的這條路!”蔣何鳳抬手指著雪原中那些零零散散連成了一條線係著紅布條的棍子,這是出征的人辨別回來的路的路標,這條線路一直通往草原部落。
“去年?去年可沒有這麼一條路!”蔣浩然當然能記得去年那段艱難歲月,對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富貴子弟來說,那樣的體驗是終生難忘的!
那時候涇城與草原征戰不休,草原上開著漂亮的黃色小花,淺草才能沒馬蹄,那時候還沒有這樣一條路,這是在草原與大賀之間的和平契約簽訂之後才出現的一條路,連接著草原與涇城,象征著一個馬背上的種族的屈服一個強國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