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出於善意的考量卻致使一知半解的她多少有點不太把過往當一回事,才會如此口氣輕鬆地提出要陪藍悅一起回法國去。在伊莎貝爾看來,好友對法國有心結是必然的事情,就像她對燕祈的感覺一樣;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到自己那種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藍悅一向都比自己理智、勇敢不是嗎?
也許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伊莎貝爾並沒有錯。但是對於藍悅來說,回不回法國卻絕不是那麼簡單的是非題——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她著實不需要擔心什麼才是!
隻要她注意一些,和赫德拉姆家族成員正麵對上的可能性幾乎無限接近於零。更何況,就算真的麵對麵,以藍悅今時今日的模樣和氣質,弗朗西斯他們又怎可能認得出她來?再退一萬步講,即便真的認出來了,漫長的八年時光,足夠曾經的好友都逐漸變得形同陌路,以他們之間當初的交情,她其實完全不必杞人憂天的不是……
而且,傑西卡就在法國裏昂,隻要藍悅說一句話,她一定會立馬二話不說地趕到好友的身邊,陪她共同麵對一切可能的風雨!伊莎貝爾同樣也是!有她們兩個人在身邊,她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籲了一口氣,藍悅勉強自己彎了彎唇角,看向比自己更早踏出那勇敢一步的好友:“那就麻煩你定周末去法國的機票了,我們一起去!”
“周末?!”伊莎貝爾驀然發出的驚叫聲嚇了藍悅一跳,隻見她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貌似心急如焚地在室內轉起圈來。“為什麼周末才去?我們明天就出發不好嗎?”
“明天就出發?”訝異地挑眉反問,藍悅實在不明白好友為何如此積極——貝兒是在逃避什麼嗎?這個念頭難免控製不住地自她心底冒出。“有必要如此緊張嗎?”
“有必要!萬一南宮由美子離開法國了怎麼辦?”點頭,伊莎貝爾說得煞有其事。“再說,這兩天你已經見過了陳天力先生,調閱了所有的卷宗分析,也到法院進行了備案;繼續留在祈戀,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不是嗎?”
“確實。”不置可否地附和,藍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伊莎貝爾幾眼。留在祈戀當然有留在祈戀的好處,雖然經過剛才那一番推敲,她是比較傾向於南宮由美子這條途徑沒錯,但並不代表其它路是走不通的。
更何況,她的身體不過剛剛有些起色,昨天才被醫生許可離開醫院,一般情況下而言,伊莎貝爾沒有理由不體諒她的虛弱才對。事有反常必有妖——隻是“妖”在什麼地方,卻不是藍悅一時半刻能猜得出來的。
所以,她隻能試探著笑道:“隻是我的身體還是有些輕飄飄的,怕一下子坐不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你再容我休息一、兩天吧!法庭已經同意對這件案子重新進行取證,我們還是有時間的。”
“可是萬一——”伊莎貝爾還是不死心,絞盡腦汁地想著“適當”的借口,試圖勸服藍悅改變主意。
“不用可是了!你就算再逼我也沒用,這破敗身子不爭氣,我也沒辦法。”打斷好友的但書,藍悅放鬆身體說得不鹹不淡。雖然已經決定去法國,但畢竟那是有著她沉重心結的地方,容她多做兩天的心理建設不行嗎?!“——還是說,你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