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放心,我一直都在看醫生,也在用藥。但我的病隻能調養,無法根治。”感激岬的善意,藍悅笑得誠懇,溫言解釋道,“我懷著翔兒的時候,遭遇了一場意外——在那場爆炸中,我好容易才撿回一條命,能將養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個奇跡了!”
“爆炸?!”
驚疑的聲音從不同的人口中不約而同地響起,即使是打定主意不在丈夫表態前說話的南宮由美子,也克製不住地開了口,臉色更是變得慘白一片。她的周圍,南宮沐霖、南宮旭風、黃英、岬太郎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全都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沙發上那個蒼白瘦弱的女子,把今天聚集在這裏的初衷都暫且擱到了一邊。
唯一神色不變的,反而是真正經曆過這場風暴洗禮的藍悅母子。她伸出自己微涼的指掌,攬住了藍翔小小的身軀,清秀小臉上的微笑,一如之前的柔和自然。
“隻是一場意外,而且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現在隻是需要注意調養,平時不要太累就行!”
她說得輕描淡寫,眾人卻是聽得驚心動魄。那爬滿小腿的細白疤痕、那常年低溫的冰涼指尖、那揮之不去的眉間憔悴,如今,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岬太郎不知道,為什麼藍悅還可以笑著這樣一張雲淡風輕的臉?她難道不疼嗎?不難過嗎?不……
“已經這麼多年了,早就已經不疼了。”
輕柔的回話讓岬知道,他以為隻在心裏發出的疑問,其實早就不知不覺地溢出了口。既然起了頭,他反倒放下了某種負擔。心裏仿佛有陣陣冷風刮過,狠命地一層層削著突然莫名凍結起來的心肺,令他不吐不快:“怎麼可能不疼?我的腳傷每到陰雨天都會發作,更何況是你?!”
“……”既然已經準備解釋,倒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藍悅深吸了一口氣,頜首。“這些病痛自然無法避免,所以我剛才才說無法根治啊……”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出來接這場官司?你的健康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做這樣的冒險,所以你昨天才會差點就昏倒吧!?”一向溫和有禮的岬太郎,聲音中竟揉進了幾分咄咄逼人,配合著他擰得死緊的眉心,氣勢驚人。
但他異於往常的表現還沒來得及引起眾人的注意,就被藍翔驀地站起來的動作打斷:“媽咪昨天昏—倒—了?”
“沒有!”心裏暗暗叫糟,但她臉上的表情卻仍是一派平靜。因為怕兒子擔心,對昨天進門的那場意外,她選擇三言兩語地敷衍了過去,不料卻在此時被不明就裏的岬太郎一語揭破。“隻是回來的時候走得急了一些,進門的時候有點氣喘而已!”
“是嗎?”
“當然!”對藍翔因為狐疑而變得更加明澈的藍眸視而不見,她盡可能說得理直氣壯。隻是,藍悅不敢給岬太郎使眼色,怕被兒子逮個正著。“你可以問外婆她們,當時她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