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晃著身體哄著、搖著、陪著她坐了好一會兒,他的耐心十足,絲毫沒有催促她回神的意思。雖然今天下午的約談是藍悅提出的,但是她想不想談、想什麼時候開始談,弗朗西斯都不會在意。他曾經因為莽撞和盲目失去了太多的東西,這份痛悔七年間不斷在腦海中翻騰、啃噬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豈能不學會教訓!?
“我想,我們應該再去裏昂一次。”
“我們?”弗朗西斯意味深長地反問,雖然彼此的眼神完全沒有對視,但對方心裏的意思卻把玩得比誰都透徹。
“影,她會願意見我們的!”
“當然!”
“沒想到,這次連傑西都猜錯了……”
“你們太關心她,關己則亂。”
“嗬,”動了動身子,藍悅在弗朗西斯的懷中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不過她的手始終垂在自己的身側,並沒有回抱緊擁自己的某人,“你的燕祈成語……不是用得還不錯嘛!”
這——是在調侃他嗎?
弗朗西斯一愣,除去在桑托斯的那個傍晚,藍悅在他麵前始終都不曾放開過胸懷;和他說話的語氣,也一直都是客氣生疏有餘,親昵隨意不足。而這種似有若無的隔閡,在他們時隔七年的重逢之後,更是表現得尤為明顯——即使她不再拒絕用昵稱叫他的名字!
像現如今這樣,抓住他的某一個語病打趣似的說笑,是弗朗西斯在今天之前幾乎從來都不敢想象的。不過他到底不是路彥那種愣頭青,心裏再怎麼激動,麵上都不曾顯現出一分。他可不想將好容易才探出頭來的萌芽,給嚇得又縮回去!
默默地讚頌著上帝的慈悲,他裝作完全不明白藍悅的語意,顧左右而言他:“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卡爾今早的例行巡診有沒有說過什麼?”曆來巡診的時候他都是陪在藍悅的身邊的,隻除了今早他睡過了頭!
“沒事,一切正常。”沒有多想,她實話實說。
“既然如此,我去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
“出發?”
“不是要去裏昂嗎?”
“現在?”
“當然!”弗朗西斯微笑肯定,藍眸中盈滿溫柔,“雖然我並不讚成你長途跋涉,但是一來,我知道你定然放心不下;二來,影大小姐的行蹤不定,錯過了這次,誰知道何時才有下一個機會!”
——他,絕不能容許藍悅因為一直掛念這個機會的到來,而終日心中惴惴不安!
“弗蘭!”心驀地一顫,熟悉的暖流又開始衝刷某處柔軟,長歎了一口氣,她咬了咬唇,終於重重地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無奈地勾了一下唇角,又開始了,為什麼藍悅總是對他如此客氣呢?不過他堅信,他們之間的狀況絕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一定很快就會改善的,一定!
“走吧,我通知路彥去開車。”點點頭,弗朗西斯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指掌接觸到藍悅的瞬間,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她的身體不適地一顫,但他裝作自己完全沒有發現,腳下的速度絲毫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