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驀地一軟,原本刻意保持淡然的神色便再也維係不下去,看著藍悅難得表現出來的柔弱神情,他鬼使神差一般地點了下頭——隨即弗朗西斯就想後悔,但卻在藍悅因他的首肯而漾開的欣喜笑容麵前丟盔棄甲、心神恍惚!
咳咳!
不得不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失神,弗朗西斯倒也不再試圖“逼迫”她再多吃些什麼。其實某人心裏很清楚,藍翔既然能如此幹脆的走人,多少是因為小家夥認為母親攝入的食物量已經令人滿意。但是弗朗西斯總想著,能多吃一點總是好的,畢竟她的食量在他看來,真的比一隻貴婦狗大不了多少……
“那——悅悅你坐一會消化一下,我去幫你泡一杯花茶。”配方和原料都準備得十分充足,他之前也向藍翔討教了一路,自認技術已然過硬。
“不用了,我——”話說一半已經看不見弗朗西斯的身影,藍悅也隻好呐呐地停下。哎,一個翔兒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再加一個變本加厲的他,未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哦!
微微蹙眉的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將某人的存在列入可預期的“未來”了……
***
“篤篤——”叩門聲打破了環繞在室內的靜謐,這種時間會是誰?
剛剛從午睡中醒來、梳洗完畢的藍悅並沒有多猜,直接說了一聲:“請進!”
“睡得好嗎,悅悅?”輕柔的話語和推門的動作同時進行中。
“弗蘭?”挑眉,弗朗西斯怎麼會知道自己剛醒?難道他一直都等在門外,聽到裏麵有動靜了才敲得門?
從裏昂回來有三、四天了,他守著自己的承諾並未要求藍悅給予某個答案。他們的相處變得平和坦率了很多,仿佛兩個相交多年的朋友,雖然沒有親昵,但也不再彼此試探。老實說,這讓她多少鬆了一口氣,精神不再緊繃的同時,身體也逐漸加速地好轉,而且真正可以靜得下心來思考一些東西……
“有事嗎?”她不自覺地對弗朗西斯綻開一抹柔柔的微笑,這在之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仿佛是為了響應她的善意一樣,他的唇角也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揚了揚右手中緊握的物事,他一步一步接近斜倚在軟榻上的藍悅。“看看這是什麼?”
“啊!”喜悅地低呼,她瞬間便認出了自己貼身之物,“真的找到了?”靜靜躺在弗朗西斯掌心的,正是藍悅在前往巴黎的途中,刻意丟出車窗的那塊手表!
從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仿佛捧著某種異常珍貴的寶貝似地貼近自己的胸口,藍悅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這塊手表對於她意義非凡,真正是護身符一般的存在,有它在身邊,空落落好一段時間的心,都好像瞬間多了幾分穩定!
“這塊表是純手工製作的,並不是什麼名牌,在野地裏風吹日曬的幾天,才別人發現。因為看不出它的價值,也就不甚在意,結果好容易才打聽到了些許蛛絲馬跡。”今早還是弗朗西斯親自趕去那一處莊園,從釀酒工人孩子破舊不堪的玩具箱裏,找到了被棄之於角落裏的它。
“謝謝……”
“說什麼傻話!”他不以為意地揚了揚濃眉,“再說了,人不是我派的、消息也不是我打探的,要謝也該對父親才是。好好保存它,別再掉了哦!”
“嗯。”
“那我就先離開了!”弗朗西斯朝藍悅點點頭,準備告辭,“父親說我回來也有好幾天了,趁著今天天氣不錯,傑爾和埃爾也都在,正好去探望一下母親和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