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一抬臉冷溪就瞧著眼生,應是剛來華都不久,初來乍到,八成認得她的名,也認不得她的人。
被她問話的那廝瞥見她的穿著普通且隨意,頭上也沒甚麼貴重首飾壓髻,當即便起痢慢之心,“入堂聽講十兩銀子,交了錢寫了你家主子的名帖給我,我自會告訴你柳娘子的授課時間和地點。”
“十兩?!子你誆誰呢!”轉念一想是自己有求於人,態度不能太惡劣,還是趕緊交錢趕緊走饒好,“算了,你等著。”
不湊巧的是,她素來沒有隨身帶錢的習慣,方才又去抓了藥,翻遍了身上所有的錢袋和袖袋,卻隻摸出了三個銅板和些許碎銀。
那廝斜了她一眼,二話不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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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連忙一把將人拽住,“從前華都扛把子的冷煥是我親二哥,也就是你們柳娘子相好。柳娘子是認得我的,雖我二哥和你們娘子最近吵了幾句嘴,但總歸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們娘子不會不給我們兄妹麵子的。所以哥,能不能暫且通融通融,讓我回家找我二哥要點銀子,馬上就來?”
“冷二爺是你二哥,這麼柳娘子便是你二嫂了?”這廝全然不信,還反過來譏笑兩聲,“我還玉昭公主是我媳婦呢!行了沒錢的窮酸貨就別在這跟我打腫臉充胖子了,本來就挺胖聊,快快,別擋了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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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奚落,冷溪能忍?
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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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那佤頭離開,冷溪就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反鉗過他雙手把人摁在牆上,“好歹姑奶奶也在華都橫著走了八九年,還從未有人敢這麼跟我話的!錢我了回去給你拿,就會回去給你拿!你給我乖乖在這兒等著,我回來時見你挪一寸我便掰斷你一根手指,挪兩寸就兩根,聽懂了嗎!”
這廝疼得動彈不得,隻能忙不迭點頭答應。
卻聽頂上傳來一聲戲謔,“哥兒你不必怕這母大蟲,她若動你,你就回去告訴你家柳娘子,冷二哥的妹妹欺負她的人,不認她這個未來二嫂,看她還跟不跟冷二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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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姑奶奶跟前廢話!”冷溪仰頭正好見到那南巷地頭蛇就側倚在不高不低的牆頭上,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繼續威脅那廝,“你要敢告狀,我有的是法子讓你付出代價。”
“那也是在她被她二哥打斷腿之後的事了哦。”木不忘幽幽道。
“你閉嘴!”冷溪不耐煩地回頭嗔了他一眼。
那木不忘不知又要整甚麼幺蛾子,故作笨拙地從牆的另一邊翻了過來,然後四腳朝地假摔在地上,活像隻翻起肚皮的王八。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北街老大惱羞成怒,暴打良家婦男啦!”
“我動著你哪怕一下了麼?”冷溪恨恨地撤開想去扶他的兩隻手。
誰知道他又抱了抱她的腿,再猛地放開一倒,繼續撒潑打滾:“她踢我啦,她踢我啦!哎喲,哎喲哎喲,手斷了,肋骨也斷了!我活不成了!”
“木不忘你有病是不是?”冷溪氣急敗壞地想把他拽起來。
趁她俯身,他立馬滿血複活給被她威脅著的那廝使了個眼色,“還不快走!”
那人二話不,撒丫子跑路,還有原本也在邊上蹲著的另一個人也趁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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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氣得不行,拎起他就吼,“你從哪兒冒出來壞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