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己做賊,卻要冤我呢。”冷溪順勢拉著她的手,擰眉罵向田嬤嬤,“到了這個關頭你還要賴我和雲容,官家大可命人去搜,我倒要看看,是甚麼羊脂玉鐲!”
“你二人各執一詞,看樣子不搜個明白是不行了。”方琳琅歎了一聲,揚手替官家吩咐下去,“來人,去這位田嬤嬤的房中看看,是否有她的那樣東西。”
她身邊的幾個太監宮女應聲去了,來回折騰了好一番功夫。
為著等個結果,官家命人搬來椅子,讓方琳琅和玉昭冷溪三人一並在鍾粹宮的院子裏坐下,等來等去,終於等到那些人回來。
“回官家,確實在田嬤嬤的妝奩底下找到了這隻羊脂玉鐲。”領頭的太監將一隻錦盒遞給了官家身邊的王長義,被五花大綁的田嬤嬤這才放下了心。
官家瞧了那鐲子一會兒,轉頭把東西遞給玉昭:“玉兒,你拿去給你的宮人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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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容戰戰兢兢地接了過去,在光下端詳了好一陣,才跪下來喊冤枉:“官家,奴婢確實有一隻羊脂玉鐲,但並不是這隻。奴婢的那隻是奴婢的父親從瑤州帶回,而這隻仿佛是前年冬至家宴,官家賞給公主的,因為是產自玉瑙之鄉璿州,格外名貴,公主那時便叫奴婢收了起來,卻不知如何就到了田嬤嬤手裏。”
玉昭也定睛一看,然後道:“爹爹,玉兒記得這個,就是爹爹去年送玉兒的,玉兒一直舍不得戴呢。”
雲容立馬轉頭道:“田嬤嬤之前就曾拿過孝惠皇後留給公主的陪嫁去宮門口聚賭!好啊田嬤嬤,當初公主好心饒你,沒將此事捅出重華宮,你卻死不悔改,再行此徑!”
“還有這等事?”官家聽罷,甚少與人動怒的他,果然也被故去之人撩起了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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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琳琅眼見重華宮是一心要除掉田嬤嬤了,心中已然明白此人再難保住,為了不叫她待會兒口不擇言牽扯出自己,於是喝道:“好啊,現在不光是私相授受,田嬤嬤,你居然還偷盜公主之物,參與聚賭,怎麼,是以為時間久了,官家和公主就不記得了麼?”
“再怎麼,冷家姑娘也是宮中的客人,田嬤嬤你確不能仗著自己資曆老,就要欺負朕和玉兒的客人啊。”官家這話得溫和,顯然是信了冷溪和雲容這邊,“即便刺客之事算是鬧了烏龍,可這私相授受和偷盜聚賭的罪名,委實不算冤了你吧?”
一直不曾話的刁令人此刻也站出來道:“官家,奴婢並未接過田嬤嬤的東西,是她硬要塞過來的,奴婢一直都在推辭,沒有打算要的。”
“好了,本宮和官家都知道你是最清正不過的,自然信你。”方琳琅故作溫柔地拍了拍刁令饒手,轉頭卻眼色淩厲地瞪向田嬤嬤,“依本宮看,這樣的人宮裏是留不得了,拖出去,絞殺!”
冷溪心頭一驚,她是想替玉昭拔除這個細作,可從頭到尾,也沒想過直接要人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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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玉昭的聲音嬌嬌脆脆,卻擁有令眾人都為之側目的力量。
“玉兒還有何事?”官家問。
隻見她將鐲子交在雲容手裏,兀自跪了下去:“爹爹,玉兒從沒有母後,算是田嬤嬤一手把玉兒帶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她犯了錯,證據確鑿,爹爹和方娘娘要治她的罪,玉兒也無話可。但玉兒還是想問一句,田嬤嬤所犯之罪當真就到了處以極刑的地步麼?如此處置,是否過於嚴苛?”
“不私相授受,在宮中行盜竊之舉,這就已經是死罪了。”方琳琅朝她眯起眼睛。
“這鐲子是玉兒之前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