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被打得在地上嗷嗷叫的人瞬間就傻了。
之前雖聽過現如今占著城北的地痞頭子是個女人,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傳言中那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女魔頭居然隻是個未及二澳姑娘?!
冷溪坐在那兒把腿一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挺不錯的啊阿魁,我才去宮裏頭多久,你就給我弄出這麼多渣滓來?!”
“不是,老大你聽我解釋……”張魁心虛地嘿嘿直笑。
“笑笑笑,就知道笑!”話還沒完,卻被她立眉喝斷,“還不讓人趕緊去把街頭街尾先封上,再帶南兄弟他們去療傷?不然等會兒木不忘找過來,你跟那家夥理啊!”
“是是是,老大你別生氣,別生氣。”張魁好言好語地賠著笑臉,像是在給一隻炸了毛的貓順毛,“這些家夥是新開的那家錢莊裏的夥計,才開了半個月,不認得老大你實屬正常。反正揍都揍了,就當給他們個教訓。”
冷溪瞪了他一眼:“你這話甚麼意思?不知道北街甚麼規矩了是不是?”
“他的意思是,”冷煥聲地湊到她耳邊,危言聳聽,“這家富安錢莊可不簡單,元字開頭,東家還是大內的人,不好惹。”
“我呸!”她卻絲毫沒從她二哥臉上找到半分畏縮之色,“大內的人了不起啊?再大能大過官家和公主麼?我管他甚麼開頭,既然在咱們城北落了戶,就得守咱們的規矩,否則一切免談。”
冷煥衝她點了個頭:“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在旁邊瞧瞧,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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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此話,冷溪順勢看了看被扶到一邊擦藥的南庭正和孟阿七。
兩個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舊衣打滿補丁,在灰裏滾了這一遭,看起來又髒又爛。
後者的鞋子甚至還破了個洞,露出半截腳趾,在蕭瑟的秋風裏凍得發紅。
冷溪看著不是滋味,沒處撒氣就往剛才被打癱在麵前的嘍囉身上踹了一腳:“行了,看,究竟發生了甚麼,值得你們大清早的在善財街上把人家打個半死?”
被踹的那廝抬頭迅速看了她一眼:“他們到了期限,還不出債款,還想上門繼續借,話得又難聽,便…便叫我們打出來了。”
“原來如此,”冷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踱步到答話這廝身側,彎腰輕聲問,“所以錯的不是你們錢莊了是麼?”
“沒,沒錯。”人家答得一點都不臉紅。
“你們隻是照規矩辦事,對麼?”
“對,就是這樣!姑奶奶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冷溪笑嗬嗬地聽罷,膝蓋猛地一撩,又是照著門麵去的。
刹那間這嗇鼻血有如泉湧,不知道的還以為饒鼻子給她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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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債款值得你們將人打成這樣!”冷溪大馬金刀地坐回太師椅上,揚眉怒喝,“你當我不曉得錢莊借貸的規矩啊,放債出去的時候都不知道事先調查調查借債人還不還得起麼!怎麼開錢莊的!”
中招的那廝隻顧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旁的人見他不出話,便想趕上前替他回話。
卻被那座上的霸王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隻聽她又不耐煩地衝路邊喊:“包紮好了麼!好了就把人帶過來回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