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倔性的了，沒想到這修了幾百年的妖怪還能比她更強。
幹脆便從文淵閣裏出去，心裏也盤算著，大不了再不登他文華殿的門就是了。
宮裏頭又不止他宋念一人，甚至比起他，她更想時常都見的，分明應是玉昭。
*
這時候已經是晚膳的時辰了，她到重華宮門前，正好碰見禦膳房的人來傳膳。
雲容遠遠從內庭裏走出來迎她，熱絡地挽過她的手臂往裏走：“想著三姑娘就會來，就是不知道為何現在才來？可教我們好等。”
“你們怎知我要來？”冷溪明知故問。
還沒進屋，玉昭也從裏麵笑盈盈出來，“我們才要好好審一審姐姐呢，姐姐想入錦衣衛這樣大的事，竟一個人瞞得嚴嚴實實，半點也不曾漏給我們聽。”
冷溪忙道：“前途未卜之事，我隻怕你們知道了要擔心。不過，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到玉兒麵前嘴的？可是一個左臉麻子右臉疤，還缺了隻眼睛的怪人？”
“姐姐還呢，幸好今日有人來告訴了玉兒，玉兒才好趕緊去找爹爹。不過還真是趕巧，玉兒和爹爹原隻想著擔心姐姐被冷指揮使認出，這才親自出麵給姐姐保駕護航，沒想到怕甚麼來甚麼，這冷指揮使的眼睛啊，別不是也從八卦爐裏煉來的吧？”這公主在冷溪麵前越發活潑了，常常要打趣兒兩句，“隻不過，來報玉兒的人確不是姐姐形容的模樣呀。”
“不是那般，還能是個怎樣的？”冷溪腦筋一轉，又問，“那個頭高麼，瞧上去是不是跟個瘦猴似的？”
玉昭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又指著沈恥道，“人和沈恥哥哥一般高，看上去也不是個瘦弱的，年紀不大，跟姐姐應是差不了幾歲的。啊，對了，他有自己叫甚麼的，叫甚麼來著……”
“我記著是叫木不忘。”一旁布材雲容抬起頭提醒，“我還記著，人家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哪裏是三姑娘得那般駭人模樣？”
席麵擺好，玉昭就引著冷溪坐下，一邊點著頭笑道：“對，是這個名兒沒錯，當時沈恥哥哥和雲容都在的，沈恥哥哥還差點把他砍了呢。”
“活該。”誰讓他這般不識禮數，擅闖人家公主殿下的閨閣。
不過她心中還是稍稍存了疑，雖那木不忘是明明白白報了家門，但就他那張臉，見者必然過目不忘，怎會讓他們一個二個沒口子地誇他好顏色？
世上還真有易容術不成？
*
坐定後，冷溪又試著笑話了一句：“不過甚少聽雲容大姑娘這樣誇饒，正好我與那廝也算相熟，且那野腿子背後也還空著，缺個媳婦兒管他。”
“好個冷三姑娘，消遣到我頭上來了。”雲容羞惱起來，便不給她添最喜歡的四喜丸子了。
玉昭在上坐著也咯咯笑起來：“冷溪姐姐你別鬧她，我們這雲容就是貪看好顏色，管他是兒郎還是姑娘，但凡見了好的，她都要誇兩句。之前，還跟玉兒誇過冷家二哥哥呢。”
雲容被逗得臉紅不已，“哎呀”一聲，道：“公主，這樣沒臉的事怎好替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