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到最後,冷溪還是被木不忘忽悠著去林子裏將人家新娘子的衣裳換上了。
白夷饒婚服與中原的規製自然不同,卻也是以大紅著底,絲綢錦緞裁製。
雍容大氣的孔雀尾羽代替霞帔雲肩,大婚的裙擺上不止繡了他們白夷的喜神和吉祥花樣,還密密綴滿了各色寶珠,走起路來珠光寶氣的,別有一番風味。
然而穿在冷溪身上好看是好看,可木不忘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冷溪抖了抖長了大半截的袖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木不忘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好像這麼回事。”
她正想問他該當如何,卻見他身上尚還穿著自己的衣裳,“這麼大半了,你怎麼不去換啊?”
他沒辦法地聳了聳肩:“我本來以為隻是零兒,擠擠應該能穿,後來發現,這新郎官兒的身材和你高大偉岸、玉樹臨風的木爺爺比起來,委實差得太遠了。”
“那正好,幹脆咱倆換了試試,你穿新娘的,我穿新郎的,反正都要戴麵具,應當看不出來差別。”冷溪道,就要先將像被子般裹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先脫了去。
木不忘連忙攔住她,指著自己的臉驚問:“不是,我這張臉當新娘子沒問題?”
“自信點兒,新娘的麵具外頭還有蓋頭呢,到時候麵具一戴,蓋頭一蒙,你那雙眼睛還是蠻勾饒。”冷溪笑著拍了拍他的臉,然後把脫下來的外裳當頭丟了過去。
木不忘從衣服裏掙紮出來,厚著臉皮湊過去又問:“真的麼,那有勾著你麼?”
“姑奶奶乃大羅金仙托身,怎麼能與那些個凡夫俗子相提並論?”冷溪紅了紅臉,低下頭嘴硬道。
卻被他捏著嗓子,嬌俏不已地啐了一口:“呸,人家才不要嫁你這樣油嘴滑舌的官人呢!”
他把女子的嗓音學得嫵媚傳神,引得冷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時倒忘了羞:“你就從了我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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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將衣服換好之後,將新郎新娘藏起來後,便從林子裏往迎親隊伍的方向去。
臨鑽進花轎的時候,木不忘還不忘叮囑冷溪:“方才教你的,你都記住了麼?”
“記住了,你安心當你的新娘子就行了。”冷溪看著他穿裙披彩的樣子就想笑,轉身戴上麵具的時候實在憋不住,笑了兩聲出來。
為他在花轎裏聽見,憋悶不已:“我饒你再穿一回男裝,但你可不許將這事兒告訴第三個人啊。”
“好好好,不,我一定不。”
幸好白夷女子的發髻不難挽,蓋頭下麵還有一頂鑲著八顆紅寶的喜氈帽,做得精麗華貴。
木不忘躲在麵具和蓋頭之下,加之原來的新娘虎背熊腰肖似男兒,一時間倒也看不出來他這個冒牌貨的兒郎身。
冷溪確實麻煩,那原新郎生得著實不盡人意,一身衣裳連她穿著都有些不合身,還得悄悄縮著腰,曲著腿,才能勉強和那嗇原身相合。
他們隨著眾人裝作被迷煙迷暈,冷溪便就著乖覺的馬兒身邊躺下,等著其他人醒來,再佯裝被人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