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之人正是莫府護衛統領龐玉林,他一介武夫,中原話得也不算好,唯恐三言兩語無法令冷溪他們意會,趕緊帶著他們幾個立馬回了莫府。
將將點起燈的莫府上下一片肅穆,莫望和阿月拉陪著老夫人在議事堂等得已是坐立難安。
聽到堂外有動靜,阿月拉便迎了上去:“冷大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究竟出了甚麼事,難道是宋若又鬧出甚麼幺蛾子了麼?”冷溪被他們搞得也跟著惶惶不安起來。
“據莫府置於中原的線人回報,近兩日朝中有官員集體聯名上書告發錦衣衛指揮使也就是冷大人您的父親,外通白夷,偽印銀鈔,禍亂市場,從中謀私。”
莫望盡量將語氣放平和些,想讓她聽著不那麼著急,“聽人證物證俱全,還有一名女子,自稱是被冷成德擄走的偽鈔製版師,親去令上指認,冷指揮使即刻便被罷服下獄了。”
木不忘瞳孔悚然一縮,“不可能!我師父她明明已經!”
“是啊,不可能的啊,”可這種時候聽到這種事,她怎能不著急,“我明明也已經寫了信送去華都了啊,真相究竟如何,官家怎會不知?”
前生的記憶冷不丁重現於腦海,她渾身脫力地一屁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心裏比那熱鍋上的螞蟻還要慌上七八分。
是了是了,前生就是這段時間裏,她父兄下獄的下獄,在逃的在逃,連她也被鎖進宮鄭
可也不對啊,明明玉昭已經救下來了,華都的局勢已經變了,秦世忠也已經辭官了,可為何還是逃不掉呢,為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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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們呢?土司大人,我哥哥他們呢?”
冷溪茫然失措之間,忽而扯住莫望的衣袖,抬頭看他的眼神寫盡惶恐。
他卻像是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開口。
老夫人見她慌得如此失態,心下有些不忍,親自走過來,道,“線人回的話,大饒兩位兄長此時均已在殺秦世忠滅口的路上,失去了下落。而將大人您革職查辦的旨意,這會兒估計也下來了。”
“明明就是官家下令讓我兄長們去殺秦世忠的!怎麼就被歪曲成了滅口?!”
冷溪恨得使勁掐著自己的大腿,不肯讓眼淚掉下來,“這事兒不對,這事兒不對!秦世忠肯定也沒死!我得立刻帶著證據回去,我得馬上回去!”
“這事兒確實蹊蹺得很,絕不是幾個文官拿著點捏造出來的證據和一個假冒的證人就能一手遮,瞞過海的。”木不忘這時候倒比冷溪要冷靜鎮定一點,“隻怕是七州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他的爪牙勾連著,而現下這些人就像一根根線,連在一起織成一張大網,隻等著你去自投羅網呢!”
“可現在除了我,誰還能去救他!秦世忠知道你與我同氣連枝,隻怕也是要被盯著的。”冷溪急得眼眶赤紅,拚死了也沒忍住眼淚,“這件事我必須趕快回去,無論如何我都要趕快回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