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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之後,他卻不得不頂著鍋蓋,前去如花似玉的未來娘子跟前,再討一回揍。
“想來你也是知道宋若之前那個媳婦兒現在大著肚子的事兒吧?”
宴席雖散得早,但是玉昭念著冷溪,將她留在了重華宮中,如此一來確是方便了宋念召見她。
“算著日子,出了正月沒多久,那朱氏便要生了。”冷溪一邊點頭,一邊就在他麵前要去拆頭上的簪子發髻,“今早心穗給我盤頭發的時候手上力氣用得真狠,鬧得我頭皮一整都緊得發疼,這簪子又沉甸甸的,可是累死我了。”
“就這根簪子你就嫌沉,往後皇後要戴的各式鳳冠豈不是能把你脖子壓斷?”
宋念瞧著她那胡扯亂拽的動作,頭發都掉了好幾根還沒扯開,便問身旁的宮女要來梳子,再屏退眾人,親自來替她順頭發。
一麵耐著性子給她梳頭,一麵接著方才的話題下去:“我猜你是知道我為何要遲遲等到朱氏快要臨盆了,也不拿出決斷的。”
“知道,你是想把那孩子抱到宮裏來養嘛。”冷溪享受著他梳頭時順手的按摩,話也得雲淡風輕。
“那可是宋若的骨肉,你不計較?”宋念笑問。
“他生前好像坑你坑得比我更慘吧?要計較也應該是你計較,”冷溪給自己捶著肩膀,“不過,都稚子無辜,何況是尚在娘胎裏的呢?縱使父母再造多大的孽,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又能知道甚麼?”
宋念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當時又怕朝臣們借此宮裏沒人,照顧不好那個孩子,然後更有理由逼我納妃,所以我才打算就這麼拖,拖到孩子生下來了,等不及我先納妃了,趕緊就抱進來吧。”
“現在虧得有我,你可有正當理由這時候就要求朱氏入宮生產了。”
她將一縷宋念已經替她理順的長發攬到胸前把玩,“不過那些朝臣勸你放些妃妾入宮倒也沒錯,畢竟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更何況你們宋家現就你和玉兒兩個,要不是不能,隻怕那些老家夥都恨不得要幫你們開枝散葉了。”
“你渾甚麼?”宋念越聽越不對勁,一把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對著自己,“你不是看不上深宅大院裏三妻四妾的臭規矩麼?怎麼這會兒子反倒攛掇起我來了?”
冷溪無奈地歎了口氣:“有甚麼辦法,誰叫你不是木不忘,非要是個皇帝呢?”
“你別不是試探我呢吧?”宋念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裏出來的。
“那你,你有甚麼法子?”
冷溪沒好氣地想擰他的鼻子,“這事兒我也早在揭穿你之前就想清楚了。若你隻是木不忘,你我大之間頂多就是我二哥難對付些,可若你是宋念,是官家,這事兒就麻煩了,你我若想還像從前那樣瀟灑來去,快意恩仇,壓根就沒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