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轉過頭來,梁儀友曾為宋念開蒙恩師之事又一次不脛而走,還上鄰二日的民間雜報,發往全國各地。
而這一回,宋念還是一臉無辜地表示,絕對不是自己讓奇寶做的。
奇寶也拚命跪拜請罪,為自己喊冤。
這件事就算為外人知道也無可厚非,隻是會讓李尚簡一派對梁老大饒忌憚之心再度上升而已。
不過同時也讓冷溪和宋念覺得不寒而栗,除了他二人,知道這件事也不過是奇寶,就連玉昭和南庭正都不大清楚。
而冷溪也隻是在和她二哥聊梁李之爭時,順口提過一句,而冷煥自然也不會出去。
隻讓冷溪和宋念兩個十分惶惶,行事越發謹慎起來。
很快,李尚簡一派也給出了反應,一群人異口同聲著為梁儀友請封,對他歌功頌德,阿諛之言層出不窮。
梁老大人吃不得海鮮,那是因為他體恤沿海人民勞動艱辛,不忍他們為了捕捉珍貴海魚,在大浪裏搏命。
梁老大人不喜歡金飾,那是因為他崇尚節儉,不愛奢華,人品貴重。
梁老大人不愛與人來往,那是因為他出淤泥而不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
“梁老大人是因為吃海鮮會起疹子發高熱才不吃的,喜歡金飾也是因為覺得俗氣,不如有石中君子之名的玉器高潔,不愛與人來往那是因為他嘴巴毒,性子直又孤僻,相對人緣就不好了啊。”
宋念看著那些恨不得把梁儀友誇成神仙下凡的折子,幾乎快要崩潰了。
“這些人跟咱們玩捧殺那一套呢。”冷溪遠遠坐在東窗之下,打著哈欠不耐煩道,“但今日早朝的時候,怎麼沒見著梁老大人呢?”
宋念臉上一哂,“梁老大人這兩日是病了,但我打量著他八成是因為不想去看那起子見風使舵或是不懷好意之人,故意做作出來的諂媚臉色,所以幹脆托病躲在家裏不出來了。”
“正如你所言,這老頭兒是個孤僻寡言的,定然不會應付這些事情了。”
冷溪昨夜親去詔獄審人審到半夜,不亮又不得不爬起來上朝,這會兒正困著,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那你這個得意門生,預備著怎麼辦吧?”
“他們就是在跟咱們玩捧殺呢。”宋念不屑地向下一彎嘴角,將手裏剛好看完的折子朝她拋了過去。
冷溪純屬身體本能反應地伸手一接,翻開一看,因著困意懵了好一會兒,才把內容看了進去,“喲,那邊還誇得如火如荼呢,這邊就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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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的,自然還是梁老大人。
居然還是參他奢靡浪費,受人賄賂。
原是前兩日老人家七十大壽,他外放於璿州的長子不能趕回來為老父祝壽,因著老頭兒愛玉如癡,便送來了一尊半人高的玉雕觀音像。
是選用璿州最為出名的凝脂白玉,觸手溫良,頗具佛性,是難得一見的好寶貝,堪比禦前貢品。
至於價格嘛,咳咳,確是有些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