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怒氣衝衝地捏著那封信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環顧了一圈,“他人呢?!”
驟然見她這一臉的戾氣,把過來通傳的心穗嚇了一跳,“他,他聽姑娘在這兒,便直接去羨魚居等了。”
冷溪聞言,話不多便從浩然軒的院子徑直殺回了羨魚居。
她才將一踏進羨魚居的院門,打扮成木不忘裝束溜出來的宋念便要迎上來,卻被她冷著臉,無視掉了。
進到正屋裏,沒等坐下她便又沉聲把紅袖緋煙全都打發了出去:“都出去,把院門給我看死了,不論等會兒發生甚麼,誰都不許進來,張媽媽和心穗也一樣!”
她幾乎是把“我很生氣”四個字寫在臉上,紅袖和緋煙一聽能出去,當即腳底抹油,毫不猶豫就把宋念一個人留了下來,跑得簡直比兔子他爹還快。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宋念自認在哄冷溪這件事上很有建樹,但當下一刻她便將一張信封摔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心裏便也沒底了。
因為他剛好認出了那封信,就是兩年前,他登基不久之後,親筆寫給她二哥的。
“你其實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宋念抿了抿嘴唇,看著她的眼睛,卻是半不出話。
於是她便更加細致地往下:“他假裝被秦世忠收買的事,打從一開始你就是知道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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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她第一遍發文的時候,他便很清楚她在問甚麼,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明不是好了,再也不騙她的麼?
可他其實一直都在食言啊。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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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抱歉有用麼?”傷心和憤怒到了極點,她居然就這麼紅著眼眶笑了出來,“人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我這麼多就是玉昭也想方設法地出宮來看看我,唯獨就你,連屁都不放一個,我原以為是你朝政繁忙,騰不出空,沒想到竟是你自己心虛,不敢來見我!”
宋念被她一語中的,咬了咬嘴唇,卻並不想反駁甚麼,“這件事是我大意了,我原以為這件事隻有知地知他知我知就能保得萬一,可我還是低估了秦世忠的警覺,居然還是讓他察覺到了。”
“那你為甚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冷溪控製不住地衝他吼了起來。
宋念盡量用最適當的音量開口,盡可能地不去挑起爭端:“我答應過你二哥不,又怎能食言?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講究的不就是信義二字麼?”
“這個時候你倒跟我講起信義來了,”冷溪冷冷地笑了一下,“宋念,木不忘,你騙了我那麼多次,有哪一次你跟我講信義了?其他的事你瞞著我,我都可以理解,都可以原諒,唯獨這件事,我想不明白了,我勸不好我自己了!因為那是我二哥的命啊!”
“就算你提早知道了又何妨,你該曉得秦世忠有那麼多疑,這種在他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便越多一分危險。”宋念苦口婆心地慢慢勸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