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氣的時候的話就是時痛快,沒多久就後悔了。
就像冷溪,宋念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後悔了。
可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當時再想挽回,也為時已晚了。
在她和宋念之間,向來都是她負責生氣,他負責哄,久而久之,她竟也將這種事當成了理所當然的習慣,很少會想到吵架的時候先低頭。
雖然他們所謂的吵架,也隻不過是鬥鬥嘴,耍耍寶,從來沒有像這樣吵到最後,有一方直接拂袖而去的。
回想起當時宋念的臉色,冷溪深知自己那時候那些沒經過大腦就蹦出來的話是真的讓他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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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質疑他甚麼不好,非要去質疑他的心,唉!”冷溪坐在重華宮的正殿裏,著著就忍不住懊惱地直歎氣。
她今日是借著謝恩為名進宮來找玉昭話,卻不知在她進宮後沒多久,另一邊的乾清宮也假借政事,把南庭正叫了進來。
“她質疑我甚麼不好,非要來質疑我對她的心?!”宋念氣得在南庭正麵前直打轉,差點沒把自己的衣服扒開給他看,“你瞅瞅我這一身的傷,都是因為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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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冷溪對麵繡金魚燈籠的玉昭聽了她的話,不禁掩唇發笑:“姐姐既然已經後悔了,那為何不直接去找皇兄道歉呢?我想隻要姐姐肯低頭,皇兄男子漢大丈夫,定然不會再跟姐姐計較了。”
而那廂的南庭正也摸了摸今日蓄起來的胡子,笑意盎然:“她的脾氣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麼,而且依南某看,阿忘你要是想合家安寧,就像往常那樣,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了算了,要不然以冷大人那驕矜性子,斷然是不會主動來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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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才子果然料事如神,重華宮中的冷溪聽完了玉昭的話,臉上立時就露出了為難之色:“這……那是玉兒不知道你這個皇兄有多臭屁精,要是我主動去跟他低頭了,你信不信他尾巴都能翹到上去!”
這邊的宋念亦叉著腰,站定下來揚眉哼道:“憑甚麼這次又要我去啊!要是這種話我都能忍下來,我這以後才真的要夫綱不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堂堂一國之君,真的怕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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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不怕麼?南庭正腹誹道,麵上卻慢慢收斂了笑容,“可你二位也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下去吧,好容易抓獲的白千千和任道遠都還等著審問,如若不趁熱打鐵,順著他們兩個這條線繼續追查下去,難不成還要等著暗處的秦賊聞得風聲,先我們一步做出應變麼?”
而這邊玉昭也不禁放下了手心的針線,轉過身來鄭重地對著冷溪:“但你們兩個如今的身份都已經不同昨日,若是不出意外,想來姐姐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要舉行封後大典了吧?你們兩在這時候突然鬧僵,不光會惹得群臣非議,就連好容易扼製下來的西北戰事,都隻怕要橫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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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不以為然地嘴硬道:“北鎮撫司沒了她就不能正常辦差了麼,任道遠的嘴撬不開,白千千那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片子還不好對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