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鎮靠近華陽大湖,這裏的居民依湖而生,打漁、出船都是這裏最常見的營生。
鎮上的藥鋪醫館也多會將水上來往常需要的藥物,提前批量打包,實時售賣。
就像冷溪現在要找的暈船藥也是隨便進了一家藥鋪就找著了,她順手還弄零安神湯,以免到時候找不著能讓宋念不暈的船,比起老是吃藥,還是不如直接讓他一覺睡下去的好。
買完藥之後,她便又去了碼頭,看看明日是否有合適的船隻,是去往樞州的。
然而那裏的餘淮人卻告訴她:“姑娘,別瞧咱們這華陽湖叫湖,其實大著哩,都快趕上璿州之外的滄海了!這權州到樞州要走水路,來往的船隻倒是多,隻不過現在是冬,沒人愛往樞州那冰封千裏的地界跑,專門用來運人渡湖的那幾艘大船也就都停了。”
“大船停了,那船呢?船也沒有麼?”這計劃趕不上變化的,鬼知道華陽湖到了冬會有這種狀況。
與她搭話的那個黃牙老頭兒聽了她這話,笑得都能看見他整口牙齒了:“傳中華陽湖龍王在湖中心封印了一頭上古妖獸,一旦看到湖麵上有船隻來往必會興風作浪,大船還好,隻要有經驗老道的水手在,懂得提前做好準備,也就能平安無事地過去,至於船嘛,反正自我這個老頭兒出生起,就沒聽過有那艘船能駛過華陽湖湖心的。”
“這麼玄乎?”冷溪被老一輩的這些故弄玄虛的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那意思就是想要走水路去樞州,那也隻能等到來年開春了?”
“是啊,姑娘你要是著急著走,那還是趁早改道走陸路吧,雖然不及水路快,但也是沒辦法的事了。”黃牙老頭兒罷,轉身就扛著他的漁網魚竿,準備出船了。
冷溪還想再問,但老頭子急著出船捕魚,她也便不好多攔著人家問東問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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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為了船隻一籌莫展,準備先掉頭回去找宋念商量的時候,肩膀卻突然被人從後拍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反手就要拔刀,但見來者一副笑眯眯的和氣麵孔,這伸手不打笑臉人,當她一下子又放鬆了下來。
隻不過心中卻依然警惕:“有甚麼事麼?”
“我剛才在旁邊好像聽見姑娘在找船去樞州?”這青年人雖生得有些平凡,但勝在一雙眼睛笑起來就是不出的親和溫暖,話的口吻也讓人莫名覺得他好相處。
但冷溪還是有些戒備:“不錯,不過看樣子是找不到的了。”
“姑娘來找我啊,我有船!”這廝立馬拍著胸脯道,但見冷溪眼底的疑慮,他連忙又道,“我叫吳根,也算是著華陽湖上的老水手了,家裏就住在餘淮鎮烏衣胡同中段。我剛才我有船,其實也不是我自己的船啦!隻是我後日剛好要跟著一艘給樞州運貨的貨船走,那串的掌舵人跟我挺熟的,隻要我去一聲,帶上你一個姑娘應該不成問題。”
“真的麼?”冷溪還是半信半疑。
吳根為著這單生意,連忙湊過去聲跟她道:“我看姑娘不像壞人,那我也跟你交個實底兒。我這趟走船出去本是前幾個月就定好聊,但誰能想到臨到頭了我家老娘忽然病了,我家就我和我娘相依為命,可現在治病既需要錢,她床前也需要人照顧,我這又是手頭緊又是沒時間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隻要姑娘能給我個差不多的價,讓我能拿出點銀子回去救救急,那也算是姑娘幫我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