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就幹,當夜夜半,船上隻剩下兩三個年輕的水手負責守夜,幾個人守甲板,幾個人守貨艙。
冷溪和宋念就挑在這個時候,帶上自己吃飯的家夥,悄無聲息地摸出了艙房。
臨行前,冷溪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你能行麼?”
“男人能自己不行麼?而且我吃完藥都睡了大半了,骨頭都快睡鬆了,你就當給我放放風。”宋念著,還怕她不信地動了動關節。
船上的貨艙就在他們住的艙房隔壁,隻是要經過一條非常狹窄而密閉的夾道。
夾道後邊便是貨艙用來過饒一道門,而進貨的大門,則朝上開在了甲板上。
門邊上就派了一個人負責拿了鑰匙看守。
此時已過三更,再年輕的身體熬了一夜也難免不會困倦,宋念一根沾了蒙汗藥的銀針擲過去,基本就沒甚麼問題了。
這種民間的海上貨船,規模又不大,隊伍裏的人自然也不會是甚麼能人異士,碰上宋念和冷溪這樣隱藏身份的高手,也隻能算他們倒黴了。
宋念較冷溪更為心細,所以拿到鑰匙之後,便是宋念進去查看,冷溪留下守在門前放風。
*
他二人配合默契,宋念甫一進了貨艙,用打火石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找了手邊離得最近的一隻箱子便要下手。
若換做冷溪進來,看見箱子上的漆黑防水布肯定二話不便拿刀子劃開了,但宋念就不同了,他將火折子滅了往嘴裏一叼,就著夜裏昏暗的光,耐著性子地慢慢找到防水布頭上用來封口的麻繩,再一點一點地把繩結解開。
最後才心翼翼地剝開整塊綢布,把箱子打開。
然而箱子一開,他重新燃起火折子,在微弱的火光下,定睛將裏麵的東西一看清,頓時就愣在了那兒。
好半才回過神來陰陽怪氣地輕笑了一聲,把箱子和防水布回歸原位,趕緊就離開了貨艙。
關好貨艙的門,再把鑰匙掛回那個已經睡得人事不省的水手身上,他便立馬拉著冷溪回樂他們住的艙房。
*
“你瞧見甚麼了,臉色這麼差,別不是又犯暈了吧?”一關上他們自己的門,冷溪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宋念仰倒在床上,望著隨湖風輕輕搖晃的艙頂,笑道:“好家夥,還真讓咱們瞎貓碰上死耗子,沒到賊窩就摸到了賊贓。”
“這話甚麼意思?”冷溪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忙跟上去坐在他身邊。
他長臂一伸,順手將她往臂彎裏一帶,箍著她一塊躺下來:“你猜我在裏麵瞧見了甚麼?”
冷溪不耐道:“趕緊!世上千萬種藥材,隻怕我猜一晚上都猜不到。”
“是罌粟。”
*
“雖然其他的箱子我沒來得及開過,但就那一箱滿滿當當的,全是罌粟果。”
宋念的神情在暗處漸漸凝重起來,“罌粟是由柔夷以外的東南沿海國傳入我朝,卻也隻有柔夷的氣候能夠成活。然擅長醫毒的人亦都知道,罌粟果實雖有麻醉鎮痛之效,但極易成癮,幾年前在北疆一度盛行的象穀煙原料,就是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