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傑仁發誓,他這一回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偷聽她們這對異族主仆說話的。
著實是他方才從東殿那邊好不容易洗幹淨臉上那些奇奇怪怪又油得黏人的藥水,換好了衣裳,打算過來跟他們官家說一聲再請辭離開的。
誰知道剛到門邊,就聽見裏麵傳來的吵鬧聲,以及他們官家負氣離開的聲音。
他這還沒搞明白發生了甚麼,便又一次聽見了雅爾敏和她的女隨從觀音保用北羌話聊起天來。
作為遵紀守法,愛國愛己的大乾人民,在遇到這種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遇上的事之後,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上反應。
“她還挺會揣測男人的心思的嘛,看樣子,咱們中原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是沒少看啊。”宋念聽完之後,笑得十分蔑然,“挺好挺好,省得朕還要絞盡腦汁地想理由和她解釋自己為何出宮了。”
奇寶也在旁打趣了一句:“既然那位雅爾敏公主也有要出宮一見冷大人的意思,那奴才是否需要去提前支會冷大人一聲,讓冷大人裝死裝得像一些?”
“調皮!”宋念隨手撚起一顆糖炒栗子砸過去,過了會兒仿佛又想到甚麼一般,想把易傑仁放了出去,等他走遠才又對奇寶吩咐道,“朕這回還非就不如那女人的意了,不出宮去了,等明日或者後日朕會下旨派你替朕前去吊唁。”
奇寶這個狗腿子明顯比觀音保聰明多了,“官家這是又要……”
宋念神秘一笑:“心上人這樣就自盡了,木不忘身為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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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被奇寶一千一萬個小心傳去給冷溪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躺了一整天棺材的她,她正靠在自己的那上麵磕烤栗子,順便和聞訊趕來給她哭喪的張魁嘮嘮嗑。
“聽宮裏這話的意思是,那個北羌婆娘這些天有可能會搞突然襲擊?但是她來又有甚麼用呢,掀開棺材看看,裏麵躺的是不是老大你?”脹庫匪夷所思地摸索著下巴。
冷溪嗤笑了一聲:“她但凡帶來的是十三太保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那就不隻是掀我棺材板了,隻怕我這整個靈堂都能給他們砸了。”
張魁又道:“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啊,咱們這素來以家風清淨嚴明著稱的冷家,居然還這能鬧出內賊這種事兒,還是出在主子自己身邊,嘖嘖,老大,看來你還是沒有老爺在世的時候唬得住人。”
冷溪這回出奇的沒有嘴硬,反而讚同道:“我哪有我爹一般厲害呀,有你老子和老子娘在身邊幫襯著。而且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能是個女的呢?”
“這話有意思了啊,你怎麼不說讓我爹娘給我生個妹妹呢,我其實一直都很想要個妹妹的。”
特別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聽說冷家有個養在外麵很多年的小女兒馬上就要回來了,他還在心裏羨慕過冷家兩位少爺,馬上就能有個可愛又乖巧的妹妹在身邊了。
結果,羨慕他個頭的羨慕。
“妹妹我瞧著你家應該是沒法給你再添了,要不然你趕緊回去對著你媳婦兒的肚子許個願,給您生個大胖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