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人皆知冷溪的脾氣和錦衣衛的職權,說她敢在奉天門下當中殺害朝廷要員她就敢,所以為了不激怒她,一時半會兒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勸。
這時冷溪便悄悄遞了個眼色給南庭正,後者會意之後便十分狗腿地跪了下來,山呼:“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家兄弟在他之後反應過來,一並從隊列之中站了出來,與他齊聲高喊。
剛開始也還隻是這些她和宋念的親信,到後來越來越多原就保持中立觀望的文臣武將,選擇了站在她這一邊。
一聲高過一聲的娘娘千歲如浪高漲,其中不乏真心,也不缺權衡利弊之後的隨機應變。
在她刀下滿頭大汗的楚閣老,也被逼無奈地屈下膝蓋,向她表示臣服。
冷溪聽得膩煩,收刀的時候順帶一揚手,令他們停了下來。
轉身之際,奇寶很有眼力見兒地小跑下來,扶著她重新走回了階上,坐回了她的太師椅上。
“現在,本宮是否能和諸位討論一下調兵全力支援對抗北羌之事了?”
*
此話一出,下麵的官員這才明白過來她此來何意,隻是不理解為何這樣的事是由她出麵,而不是當今聖上。
一時間,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聲像是冷油在熱鍋裏炸開,吵吵嚷嚷,卻又聽不清是在說些甚麼。
“娘娘,既然是商討對抗羌賊,為何隻見您,不見官家出麵與我等商議呢?”
“調兵迎戰羌賊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小事,娘娘雖貴為國母,但終究還處一人之下,此等大事焉能代替官家做主?還是等官家來了,咱們在一同與官家商議吧。”
“可若是娘娘執意要自己拿主意,不願讓臣等麵見官家,可是有甚麼難以說出口的理由?”
“甚麼難以言說,甚麼理由,我看她分明就是仗著有點小功勳,妄想做第二個武則天!”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人音量不高不低,正是方才那位五品小官,楚閣老的學生。
當時他是迫於時局壓力,加上見老師楚閣老也跪了下來,才不情不願地也跟著住了嘴,可是才將一起身,他就又不甘心地別別扭扭起來。
正襟危坐於上首的冷溪聽清了這麼一句話,卻是一言不發,定定地盯著說話那廝瞧了一會兒。
終是想起沒有時間和他們內耗,朗聲便吼道:“都給本宮把嘴閉上!”
*
趁所有人都給自己吼懵了的時候,冷溪便又讓奇寶扶著自己站了起來,撐著肚子在奉天殿簷下來回踱步。
走到第三圈的時候,才聽她運起內力,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本宮還以為你們能有個甚麼新鮮說法,到最後還是守著那些迂腐陳舊的,所謂規矩體統故步自封,一心利己!你們別怪本宮說話不中聽,但你們哪一個又不是一心隻想著自己能不能繼續吃穿不愁,繼續風光體麵?!”
“娘娘,你這就是在……”本就不服她的那個物品小官又出來冒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