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天關於觀花樓裏的怪事一樁接著一樁,冷溪心裏多少還是存了些疑影兒。
等著送了心穗母女出宮之後,她便立刻命人把周躍東叫了進來,“上次你說要親自培養探子,培養得怎麼樣了?”
周躍東點了個頭,“早就送出去了啊。”
“送出去了,送哪兒了,送去北羌了?!”冷溪坐在禦案後邊,差點沒被這一口茶給嗆死,“不是,這才幾天啊,你到底靠不靠譜啊?”
“這種事兒你以為我會跟你彙報了之後,等到你批準才去做麼?”周躍東難得在她麵前露一手,得意起來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冷溪也覺得他這話沒毛病:“也是,要萬一我一時半會兒沒點頭,你還得跟我耗著。那你是何時就在著手籌備著了?”
周躍東故作平常地輕嗽一聲:“兩三年前吧,畢竟想要養出可靠的細作,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辦到的。”
冷溪卻是聽明白了:“那就是說,你是等到萬事俱備,一切穩妥之後才來跟我通氣,免得要是提前說了卻沒做好或者直接搞砸了丟麵子?”
“這,這是丟麵子的事兒麼?我這是為了大局考慮!”看他這不自在的反應,冷溪就知道自己說準了。
不過也沒往下糾纏,省得真傷著人家的臉了:“成,看來之前那一趟北疆行沒白行。人既然已經派出去了,那咱們就老老實實坐在家裏等消息吧。”
周躍東這時候也慢慢覺出些不對味來:“不對,你這兩日突然那麼關心北羌,是不是有甚麼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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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有一搭沒一搭地掀著手裏的茶碗蓋子,“你知道最惡心人的是甚麼麼?就是周圍總是會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變化在預示著你勢必要發生點甚麼的時候,偏偏又甚麼都沒發生。明明知道對方在醞釀著甚麼,卻又因為拿不住他們的把柄,猜不透他們的想法,隻能自己站在原地瞎猜,幹著急。”
周躍東耐著性子聽完,然後點了點頭:“明白了。那你自己現在一個人,也要多加小心啊。”
冷溪聽了他這一句,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果真是歲月不饒人啊,連華都城出了名的周老粗都知道關心人了,你媳婦兒沒少下功夫吧?”
周躍東當然不樂意了,朝她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我可能根本沒有變,因為在聽見你說話的時候,我還是會控製不住地想揍你。”
冷溪當即就來勁兒了:“來來來,正好我也好久沒碰上對手了,手正癢癢呢。”
他二人正說著話,忽聽禦書房外麵傳來一陣騷動,仔細一聽,竟還能聽見笑聲。
冷溪疑惑地讓身邊的奇寶出去看了看,等他回來的時候臉上也掛著笑:“回稟娘娘,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是麼,那出去瞧瞧?”他聽了這話,登時就來了興趣,連周躍東都忘了招呼,便兀自與奇寶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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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恰逢小海兒也午睡醒了,正裹著一件蒼藍色的纏枝葡萄繡雲錦短襖,和丹嵐錦榮他們在乾清殿下接雪花玩。
冷溪走出來之時,仰頭看到這漫天而來的鵝毛大雪,不由感歎道:“今年這初雪可真大呀。”